夕珞的打假(2/2)
“姑娘,你将你所记得的再慢慢讲予我一遍如何?”张一鉴嘶哑着喉咙开口道,他心里已经是七上八下,这事情确实乱套了。他没想到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要是这个孩子是他恩人的女儿,那么寄养在府中七年的那个女娃又是谁呢?
夕珞又将那些准备好的台词复述了一遍,她看着堂上几个脸色渐变的长者说:“其实我还记得我父亲和杨氏主母的长相,你们可以给我笔墨,我将他们画出来给你们看,就可知我说的是真是假。特别是那位主母,我不久前还梦到过她一次。”
说完,她再次暗自笑了,画叔叔的长相不就是画自己父亲的长相,他们可是孪生兄弟哪!而主母的像嘛,她娘亲早就给她临摹过好多次了。
杨棋与杨琴姐弟情深,他倏地站起,问夕珞:“你梦到了我家姐什么?”
“就是前段时间我和收养我的娘亲想来应聘绣女,结果娘亲却被张府的那位姑娘抽了鞭子,我们便去女医依莲处上了药,回去后,我晚上便梦见了主母。主母先和我拉了一会家常,我便讲起这鞭子一事,她就叮嘱若我娘亲的鞭伤未好,可去找依莲帮忙,说依莲曾是她母亲身边的一名侍女,是主母受家弟所托帮忙安置在医馆的......”
“姐夫,要我说,此女绝对是真。我自幼也听过一些鬼神故事,身边也确实有灵异之事发生过。她肯定是我家姐在天有灵指引过来的。你看,做父母的有谁不心疼自己的孩子的,我那可怜的家姐定然是见不得律儿被假冒者蒙蔽骗婚才将真的送来。依我看来,这事真是十恶不赫,得报官才行。”
杨棋拂了一下衣袖坐下,又蹭的站起,表情十分复杂,他终想起要紧事对他儿子杨唯连说:“唯连,你赶紧的去拿笔墨和绢布过来,让这位姑娘画出来看看。”
依莲的事,外人知道的甚少,试想,一个丫环又会有多少人去关注,而她由杨琴安置是受杨棋秘密所托一事更是知之甚少,就这个事说出来时,杨棋已经深信不疑。
张一鉴仍坐在那里铁着脸,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而堂内其他坐着的几个有身份的族亲早已在交头接耳。
笔墨拿来后,夕珞不紧不慢地在绢布上画出人像。她的书画自然流畅,是得白青若所教。就在她低着头一笔一笔细致涂抹时,站在边上的张靔律将女孩所绘的看的清清楚楚,画的就是她母亲生前的相貌。这使得他更进一步确信这名女子不会有假,一种喜悦贯穿全身,胸口竟然猛烈跳动起来,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异样感觉,就像是春风十里拂绿了他的心间,还带来桃花朵朵。
同一时间看到自己姑姑画像的杨唯连惊叹着从夕珞手中接过这两幅画像递与自己的姑父和父亲,他也看到了在场所有的人的脸色变化,包括姑父都目瞪口呆。
“您要是还记得我父亲的长相,定然也能看出,我跟我父亲其实是有那么几分像的。”夕珞特地对张一鉴补了一句,她算是高仿夕浅,可这高仿有半个生产厂家却是同出一个母体并长的一模一样的,其实也算正品。
若他们知道真夕浅长年流浪在外,饱受苦难,早就委身于一个曾被张府收留的孤儿,是会心疼还是内疚?这满府上下竟连一个女娃儿都护不住,还让主母失了命,可见里面的妖魔有多可怕。夕珞决定,今日她非要在这里狠狠点一把火才行,不让妖魔现形一下,就可惜了她此行的目的。
“来人......不,律儿,还是你去将老夫人和她房中的那位姑娘请来!”张一鉴的脸已经铁青铁青,看起来早就将情绪积压到了爆发的时候,他十分歉疚地看着夕珞,但是心里最为重视的家族荣誉却又让他不得不在心里做出最妥善的选择。报官那是不可能的,这种最好还是私下能处理就处理了。
假夕浅根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张靔律和一个下人来请她们时,她还正在惩罚一个丫环,没想到心心念的律公子过来了,这让她颇感意外,匆忙间,想将扎丫环的针藏起来却错误地扎进了自己手心里,疼的她想叫又不好意思在张靔律面前失态,只能忍着痛拼命不让泪滴下来跟着张继母一起出来,路上还想着被请去大堂,难道是要讨论她和律公子的婚期不成。
但是她没有想到,到了大堂上的光景竟会是这么一场严重的打假运动。就连一向护着她的张继母也是突然面对张府几个德高望重的族亲时一时手足无措。
最为年长的张族三叔公缓缓站起,他做了一个开场白:“那个,那个张家祖母,你身边的这个丫头当初你们从何人那里抱来的?”
张继母自然是要过多维护假夕浅,这可是她的亲外甥女,虽然只是女儿张一虹和马夫苟且所生,但自小养在身边,也早已成了自己的感情寄托。
“你们这是做什么?这孩子不就是杨氏走后因无人看管,便收入我房内的吗?”她十分厉声地问,眼睛恶狠狠地扫过夕珞,却瞥见她头上所带着的一颗绿色发珠,很是眼熟,细细一看时,她也被吓得惊出一身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