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5(1/2)
自打能坐着上朝以后, 老臣们面色都红润了, 高呼皇恩浩荡, 个个直言可活到八十八,待过了四五个月董晚音的肚子显怀了, 才惊醒过来,他们不过是托了董左相的福。
这一日下了朝,朱超群在她身后阴阳怪气道:“林大人, 你看看你都站了十几二十年了,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赶不上悦公侯府的金孙,人未出世便能在朝堂上高人一等啊!”
董晚音不欲理他, 缓步前行,封驿还在宫门等着她。
林大人知道董左相怀着身子, 金贵不能动气,忙道:“哎, 我这身子骨, 这两年不经站了,还是托了董左相的福,做母亲本不易, 何来高人一等之说。”
朱超群:“那可不是高人一等,董左相金口一开, 想坐着上朝便坐着上朝, 想休了他相公便休, 他相公还闲得日日接来送往!这女子啊!我可真不敢惯着哟!”
董晚音心中冷笑, 许是怀了身子,脾气见长,憋着火想忍都忍不住。
她转过头:“朱大人,别说女子不能惯,男子更是惯不得,若我是朱夫人,朱大人这般德行,许是早被我给打死了!”
朱超群未料到她能说出这等话来,这显然是泼妇骂街的势头,面上一僵,哼笑一声道:“幸而我比封世子爷命好,我家夫人贤惠得很,哪里是河东狮吼,打打杀杀放在嘴边,阿弥陀佛,不敢惹!不敢惹!”
他说不敢惹,董晚音火气更是蹭蹭蹭往上窜,“朱大人最好是不要惹,见着我闭上嘴,眼往天上看便好了!没的叫我想打人!”
林大人和其他同僚连忙拉偏架,“董左相气不得,气不得!”
“朱大人赶紧走了……”
“少说两句,少说!”
出了宫门,见到封驿,气鼓鼓像只河豚,眼圈也红了。
封驿诧异,这是谁惹的,能让夫人气成这样?
他抓着她两只臂膀,低下头拧眉瞅着她:“怎的了?”
董晚音手往朱超群身上狠狠一指,咬牙切齿:“他说我怀着身子便高人一等!阴阳怪气的,叫人恶心!”
朱超群被她指得身子跟着一颤,面上难看,疾步便想溜走。
封驿扬声:“朱大人留步!”
朱超群正暗自后悔不该惹董晚音,平日里还好,现下她怀着身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别说皇上要治他的罪,眼下封驿这一关都过不了。
“世子爷……”
封驿面色和缓,并无异色,“朱大人,敢问我夫人可冒犯了朱大人?若是,我定好好训斥她。”
朱超群脸上更僵了,扯了一个勉强的笑:“误会,董左相并未冒犯在下……”
“既是我夫人未冒犯朱大人,何以被朱大人气成这般模样?”他背着手踱步,斜看上下打量朱超群:“还真是说何恶心话了?”
朱超群那点难看的笑也收了,“都是玩笑话,未料想董左相当真了……”
“噢?玩笑话?”
封驿大喝一声:“六喜!拿棍来!”
六喜眼皮子一跳,又来了,叫他何处寻棍子去,眼下是赶马车来,棍子也卸不下来啊!
朱超群脸都绿了,他和达官贵人交往惯了,平日都是他逞口舌之能,别人附和的份,哪里碰过封驿这等纨绔世子爷,若是真干起仗起来,面上难看不说,吃亏的必定是他。
“爷,此处找不着棍子……”
董晚音向前一步,气呼呼道:“用手打!”
封驿心中失笑,夫人的脾气越发大了,他都小心翼翼哄着,朱超群不要命了这个时候惹她!
他拦到董晚音跟前,故作严厉:“都是做母亲的人了,还打打杀杀的,孩儿可不跟你学坏了!”
董晚音抬眼瞪他:……到底是打还是不打!
封驿:“赶巧找不着棍子,上手打多难看!朱大人日后改了便好了,你也该收收……”
董晚音腮帮子又鼓起来了。
封驿把剩下的话吞肚子里,“罢了,罢了,你也不用改,回府!”
他连推带抱的,这才把人哄上马车,六喜还问要不要找人私底下教训朱超群一番。
“罢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得给我孩儿积积德。”
朱超群以为这事了了,哪知第二日上朝,皇上让他站起来。
“朱爱卿站着上朝,可就高人一等了,何时想清楚了,愿意和人平起平坐了,再坐下。”
皇上说罢冷眼看董晚音,那眼神分明警示:别为屁大点小事,叫你相公来烦朕!
董晚音只得垂首装无辜。
从那以后,朱超群老实了,不敢再去招惹董晚音。
这一胎她怀得顺风顺水,封驿只要在京城,必定日日接送她上朝下朝,母亲和祖母也关怀在侧,日子过得还算惬意。
神奇的是,待小世子生下来一看,□□分模样像她,母亲说了,小世子就如她小时候那般乖巧听话,吃了睡睡了吃,好带又好养。
更神奇的是,封驿带着她去水龙湖,又摸了一回月牙石,她便怀上第二胎了。
这一回不得了,整整八个月的焦头烂额,人仰马翻,从怀上便开始吐,喝白水都吐,连苦胆水都吐出来了,上着早朝压抑不住的呕吐声,皇上听了直皱眉头。
她没脸上朝了,连请了几个月的假,日日卧床不起,人都瘦了一大圈。
封驿和老公主发愁,这都好几个月没能好好吃东西了,难不成要折腾到生的那一日?
董晚音只盼着把这孩儿生下便好了,她可算又重生一回,哪里料想到生下来才是噩梦的开始!
二小子生了个好嗓门,在肚里虽没能好好养,生出来却比哥哥有能耐多了,日日夜夜嚎哭,嗓子哭哑了也不见停。
小世子有奶娘带着,老公主和吴氏看护,照料得好好的。老二难养,董晚音不放心,把他放醉闲居养着,三个月下来,差点没被自己的崽子给弄晕。
封驿也被折腾得眼冒金星,对着老二放狠话,再哭便扇他巴掌了!
老二嚎得更起劲了。
封驿泄气,在无休止的啼哭声中抓起董晚音的手:“夫人,把他扔了,咱们再生个小闺女。”
董晚音抱起老二便要走,“扔到何处?”
封驿欲哭无泪,生下了个吵夜郎,夫人也快得癔症了,连自己的儿子都敢扔。
“罢了,就算别的人家捡走了,见他如此能闹腾,还得送回来,最后还是得咱们把他捡回来。”
董晚音脑子也不好使了,“那当如何?”
“留着吧,等他大了还能这么叫喊,我把他拴门上看门。”
“……”
“咱们再去一趟水龙湖,我给你摸月牙石……”
“滚!你若敢再摸那石头,我剁了你的手!”
小世子才出生,便早早取名叫封天泽,老二都快一岁了,也没个大名儿,下人们都叫二公子,老公主和吴氏平日里都唤他:二啊。
老公主找人按着老二八字给选名儿,拿回了一张纸。
“封天著,封萧岳,封允璟,封……”
封驿打断老公主:“什么文绉绉的名儿,他配叫吗!叫猴崽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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