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1/1）

和兮听着罗伯特的话整个人为这强大的冲击而深深震撼了。世人只道少年如何惊才绝艳，可直到这一刻，她也才明白所有的天才都在每一方面刻着极端。她直视着这位学长，原本随意坐着的身体渐渐紧张起来，她挺直她背后的脊柱，认真地看着这位学长，“学长，只有血筑的梦想才让人辉煌。我已准备好奉献我的血，但我的梦是中国舞，所以我很抱歉，希望你能找到你的筑梦者。”和兮说完话，还站起来朝罗伯特鞠了一躬。罗伯特看着和兮，许久，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又故作轻松道“不会有了，像你这样的眼睛不会再有了。”说完他耸了耸肩转身离去。不同于昔日与这位师兄之间的打闹，和兮知道这位师兄这一次内心到底怎样的失望。但罗伯特有罗伯特的骄傲，他欣赏那双坚定的，让他感到似曾相识的眼睛。但他有他的坚持，他同样尊重别人的梦想，他甚至有些欣赏和兮毫不犹豫拒绝地样子，因为这才像追梦者该有的样子。但他也绝不接受滥竽充数，他将自己献给了芭蕾，坚信自己就是完美。所以他失望，他不会勉强，但他也会期望世事难料，万一呢？

和兮的飞机落到法国是凌晨一点零三分，黑夜被霓虹灯照得五彩斑斓，但也平添了几分浮华后的空虚。和兮拿出手机解除飞行模式后第一个举动就是给幸村打电话。和兮背着小包，将整个身子斜斜地倚靠在行李箱上，像只无人认领的小猫在期待主人的安抚。但和兮几乎形成肌肉记忆了不知第几次按下打电话的绿键时，电话里传来的依旧是那公式化的——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通，请稍后再拨。和兮低着头，神情有些懊恼地将手上的手机甩在行李箱上，余光却忍不住再三地瞥了过去，见屏幕依旧漆黑一片，她嘟着嘴巴把屏幕朝下盖上。就在她赌气地转头时，手机屏幕突然亮了。她立马惊喜地拿过手机，又快吸慢呼调整了好几次气息。才很镇定地打开手机，一看，原来来自百合也要开花。她原本平缓吐出的气息一下子就因为情绪的不稳定而全跑光了。这时候好友的电话又打了过来，她赶紧收拾好自己心里的小情绪接了起来。

“和兮，和兮，不好了？”那边的百合子显然情绪非常激动。“怎么了，百合子，别着急，慢慢说！”和兮想到几个月未见的好友那依然炸呼呼的性子，以为她和仁王闹那些不值一提得单纯只是添点生活情趣的小矛盾了，便笑着安慰道。

“幸，幸村他，被人指控比赛用了兴奋剂。和兮嘴角的笑容不变，她的整个站姿，面部表情，甚至是拿手机的姿势都丝毫没变。“你，你说什么？”和兮觉得话似乎不是从自己口里说出来的了，她有些云里雾里，她的身体轻飘飘的，完全找不到重心，仿若一叶漂在空中的浮萍，极度不真实。

那边的百合子似乎被和兮的反应吓呆了，回起话来开始躲躲闪闪的。“你说什么？”和兮又问了一次。百合子感受到了和兮平稳的语气，可这是因为这份过分的平稳才叫她更害怕。她难受的快要哭出来了。仁王走过来拍拍她的背，从他的手中拿过手机。“长谷川桑，幸村比赛后被人举报了，说他服用兴奋剂。”“他的团队呢，没辟谣吗？”过了刚开始的震惊。和兮空白的脑子里浮现出的东西远比她想象中的要理智得多。“前两天大赛组委会去检查时，查到幸村的尿液呈阳性。”仁王说这话时把声音压得极低极低。

“这不可能。”还没来得及经过大脑思考，和兮下意识地反驳道，但紧接着她和仁王两人都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中。他们了解幸村的为人自然知道这不可能，但是这样的结果显然并不是他们的一句这不可能能够改变的。“他，在哪？”和兮反应过来，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是幸村的处境和心情。仁王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即使电话那边的和兮看不到，他的声音不知是不是因为刚哭过听起来显得十分之干瘪，“我们就是联系不上他，没办法，才找你……”

一瞬间和兮感觉到自己的脑子里乱糟糟的，各种可怕的想法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最终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样挂了电话的，她把手死死地撑在凳子上，似乎唯有此她才能勉强站立。她用手狂拍着自己的脑门，希望那因过分运转而变得滚烫滚烫的东西能够冷却，下来。可那里却固执地只传来一种回音，“阿市……阿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