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深入基层（1/2）

翌日一早，还未到上班时间，吴清宇就来到办公室，他翻阅一些文件后，就带着县委办主任吴为生和调研室的小赵、小黄两位工作人员，一起去横水镇搞调查研究，了解情况，掌握第一手材料。

横水镇位于海东县最北面，是大沙田地区，人口近3万人。这个镇是以农业和养殖业为主，没有工业，是全县经济发展比较落后的一个镇。

面包车驶出县委县政府大院，在车上，吴清宇向吴为生进行相互沟遇，并向吴为生了解海东县的一些情况。

吴清宇说：“吴主任，你我都姓吴的，500年前我们是一家人，今后我有很多工作要做，希望你多多配合和支持。”

吴清宇说这句话，他不是认亲认戚，更不是拉帮结派，目的是消除他同吴为生的上下级之间的隔阂，拉近同志之间的关系，减少吴为生的工作压力，让吴为生放心地开展工作，并积极配合好他的工作。

吴为生说：“吴书记你说得对，500年前我们是一家人，今后你有什么指示，只要你说一声，我保证完成任务。”

他们在车上谈了半个多小时，面包车己经开进横水镇的管辖区了。吴为生说：“吴书记，我们已经进入横水镇地带了，前面这条村叫西凤村，西是东南西北的‘西’，凤是凤凰的‘凤’，是横水镇最南边的一条自然村。”

吴为生知道自己的普通话带有家乡口音，生怕吴清宇听不懂，就将西凤村的‘西凤’两个字拆开来说一次。

吴清宇听到己经来到了横水镇管辖区了，就对司机说：“司机，在西凤村停车，让我看看这里的环境。”

车在西凤村的桥面停下，吴清宇走下车，他站在桥面上，悠悠的西南风迎面吹来，使吴清宇有一种清新的感觉，他看了看西凤村的村貌。在小河的两边，展现在吴清宇眼前的是一间间破旧的房屋，只有三两间像样的小楼房。河的两边，到处都是垃圾，环境极差，只看到河边有几棵龙眼树生得很茂盛。

吴清宇对着吴为生他们几个人深有感慨地说：“吴主任，你们看一看，改革开放的春风吹不到我们的西凤村，改革开放二十多年了，这里依然很落后，没有多少变化，大部分都是平房旧屋，这里的农民生活较艰苦了。”

熟悉农村情况的人，只要他每到一处，看一看村民居住的房屋，就知道这里的村民的生活水平了。

吴清宇看完后上了车，说：“司机，车开慢些，让我看看这里的地貌。”

吴清宇透过车窗，一路观看着公路两旁的村庄和田野。

吴为生在车上看到一条村，就向吴清宇介绍一条村，到了一道桥就介绍这是什么桥，一路介绍到横水镇镇委镇政府驻地。

面包车开到镇委镇政府的大院，镇领导一见吴清宇走下轿车，就迎上去。

林大春紧紧握住吴清宇的手，说：“欢迎欢迎，欢迎吴书记莅临我镇指导工作。”他说完后，就向吴清宇逐一介绍镇委镇政府的几位领导，吴清宇逐一同他们握手问好。

大家见面后，林大春领着吴清宇他们走进二楼的会议室。

会议室很简陋，只有一张长方形会议桌和十几张椅子。会议桌上放着香蕉、葡萄、花生和糖果。他们围着会议桌坐下，右边坐着镇委正副书记和正副镇长，左边坐着吴清宇、吴为生和小赵、小黄。

各位领导坐定后，一位女服务员为在座的领导每人送上一杯茶。林大春客气地说：“吴书记请饮茶。”

林大春看着吴清宇端起杯茶喝了一口，跟着又说：“吴书记请吃香蕉。”

林大春说后，就拿着一只香蕉介绍说：“吴书记，这香蕉是我们本镇农民种的，这是本地香蕉，它同市场售卖的香蕉不同，我们镇的香蕉细只，弯曲，皮薄，纯香嫩滑。市场售卖的香蕉大只，身长，皮厚，蕉身没有这么弯，我们这里的香蕉比市场的香蕉好吃。”

林大春介绍完后将这只香蕉递给吴清宇，说：“吴书记，请你品尝。”

吴清宇接过香蕉，说：“林书记，你真会讲话，吃只香蕉你还夸耀一番，像买广告一样。”他边说边将香蕉的皮削下，慢慢吃了起来。

林大春看着吴清宇吃了一口香蕉，便问：“吴书记，味道什么样，好不好吃？香不香？”

吴清宇看着林大春说：“真香，好吃。”

吴清宇边吃边指着在座的领导说：“你们都吃吧。”

大家吃了一会儿水果花生后，吴清宇说：“我昨天来到海东县，今天就到你们镇来，目的是：一是熟悉环境，二是交流感情，三是了解情况，下面请林书记说说你们镇的基本情况吧。”

林大春从皮包里取出早已准备好的汇报材料，说：“我镇面积共有25平方公里，人口28892人，是以农业、水产养殖业为主，其次是种植香蕉，荔枝，再次是工业，全镇国内生产总值2亿多元，每人年平均收入5420元。”

吴清宇拿着笔记本边记边问，当他听到全镇平均收入时，他怕听不准确，说：“全镇每人年收入是多少？”

“是5420元。”

“昨晚我看了去年县的工作报告，全县农民平均年收入是5950元，你们镇是5420元，是全县的中上水平，农民的收入不算少，为什么他们说横水镇是全县经济最差的镇？”

吴清宇这一问，在座的镇领导都看着林大春怎样回应。

林大春说：“吴书记，这是三年前的情况，前三年我们全镇每人平均年收入才3570元，是全县经济最差的一个镇。但是，我调到横水镇后，我做了大量的工作。第一，大搞工业开发，建立了青山工业区，引进外资，发展经济……。”

当林大春汇报完工业部分后，吴清宇问：“我们刚才路过工业区时，看不到有什么厂房的？”

吴清宇这一问，林大春脸红了起来，他说：“吴书记，工业区的厂房在近河这一边，公路旁的厂房正在筹建。”

林大春回答完吴清宇的提问后，继续汇报说：“第二，在农业方面，积极引进农业技术，培训枝术队伍。特别是在水产养殖方面，我们从省市请来专家，到各村指导水产养殖业，并为我镇培养了大量枝术人才。在这两年里，我镇的水产养殖业发展很快，水产养殖面积从10万亩发展到30万亩，增加了两倍多，大大增加了农民收入，农民的生活水平有了很大提高，现在农民的腰包满满的。”

“刚才我过来，一路看，农民的房屋都很残旧，没有几间新的。他们既然有这么多钱，为什么不建间新屋居住。”

“这里的农民大多数都是节约惯了，有钱也不愿意花。”

“这不是作贱自己吗？有钱建间新屋，改善居住环境，这不是很好吗？”

林大春继续汇报下去，他刚汇报了几分钟，吴清宇听到林大春的汇报，有言过其实，是夸夸其谈，不是事实，就不听下去了，吴清宇说：“不要说了，我们到外面看一看，边走边说吧。”

林大春说“去哪里？”

“去工业区，看看你们工业区的发展情况。”

这一下子林大春急了起来，现在工业区还是一块空地，只有一间旧的食品加工厂和三间来料加工小厂，其他什么都没有。如果吴清宇去工业区一看，刚才汇报的成绩不是白说了吗。就说：“我的汇报还未完。”

“不听了，你汇报这些东西，都是在办公室里写出来的，千篇一律，空谈。”

他们上了车，行了15分钟的时间就到了青山工业区。吴清宇走下车，看了一下，呈现在吴清宇面前的，是整个工业区野草丛生，只有几间松皮棚。这工业区最大的成绩就是在河边有一间旧的食品加工厂了，还有几十条高低不平的桩柱头竖立在地面上，和这几道围墙。吴清宇眉头紧锁，说：“这算什么工业区！只有两三间旧厂房，其余什么都没有，就是一块荒地，工业区几时开发的？”

“三年前开发的，是我县最年轻的工业区。”

“一共有几亩地？”

“共有二千多亩。”

“开发三年多了，为什么还是空地一片？”

“这地方偏远，不近县城，来这里投资的人很少。”

“这是决策上的错误，浪费了农民的土地。”

自林大春升任横水镇委书记后，深知有工程做才能有额外收入，他不顾有无外商来这里投资，就积极向罗杰中提出要求在横水镇开发新的工业区。由于他们两人臭味相投，罗杰中很快就采纳林大春的建议，开发青山工业区。

经过近两小时与林大春的接触，林大春给吴清宇第一印象，林大春是一个虚浮，不诚实的领导。但初次见面，吴清宇就没有批评他了，只有对他留下不好的印象。

吴清宇看完工业区后，又来到工业区附近的福来村。他走进村，看了一阵，又往前走，当他看到有户人家，里面有几个人围着桌子打麻将，就走了进去。

几个村民看了看他们，有的认识镇委书记林大春，就停止打麻将。林大春跟着走了进去，指着吴清宇对村民说：“这位是新来的县委吴书记。”

屋主一听到站在他们面前的是新来的县委书记，感觉很突然，就忙着站起来，从旁边拿了两张板凳请吴清宇和林大春坐。吴清宇坐下后，说：“快十点了，你们这么休闲，还打麻将？”

一位村民说：“吴书记，现在太休闲了，玩玩麻将，消磨时间。”

“你们无工做？”

屋主说：“我们的土地被镇政府征去建工业区了，只剩下两亩口粮田，闲着无事做，就玩玩麻将。”

“你们不出去找工作做？”

“吴书记，我们几个人都是五十多岁的人了，无文化无枝术，老板不请我们做工的。”

吴清宇将整间屋看了一遍。这间屋是平房直筒式，约30多平方，周围是砖墙，屋顶是钢筋水泥，窗门用木做的，高约3米，中间一道砖墙，后部分是房，前部分是厅，厅中还有一张木板床，屋中没有值钱的家具，唯一最值钱的就是一部19寸旧式电视机。

吴清宇对屋主说：“你这间房屋是几时建的？”

屋主说：“是七十年代建的。”

“是人民公社时代建的？建这间屋需要几多钱？”

“这间屋是当年生产队烧砖建的，砖很便宜，不需要几多钱，只用了几百元。”

在七十年代，为了改变大沙田地区农民的居住环境，将他们居住的茅屋改变为砖瓦房。县革命委员会决定，全县各生产队都要建砖厂，烧出来的砖块只能买给本生产队的农民，一万块砖的价格才几十元，生产队只收回煤炭成本费。

“房屋这么残旧了，到处都有裂逢，是危房，为什么不改建？”

屋主说：“我们哪里有这么多钱起新屋？”

“你一家几口人？”

“我们一家共四口人，大女儿出嫁了，还有我和老伴及儿子。”

“你一年有多少收入？”

“我家有2亩口粮田和几分自留地，我和老伴一年除了插田割禾外，有时在村里帮别人做点散工，儿子在外打工，一家三口一年收入约一万多元左右。”

“你们这条村有几多人的收入和你一样？”

“除了有十几户养鱼外，大部分人和我差不多，有十来户比我还差，比我还穷，他们是低保户。”

另一村民说：“他比我好多了，我家电视都没有，我每天晚上都去他家里看电视的。”

吴清宇又问这村民，“你家又怎样？”

“我家四口人，两个女儿已出嫁了，剩下我老两口，只靠种一亩多口粮田过日子。”

“没有其它收入吗？”

“没有，去年镇政府每月有200元生活补助。”

林大春说：“他是低保户。”

吴请宇同村民进行一番对话后就离开福来村，他走到公路旁时，林大春对他说：“吴书记，还去哪里？”

吴清宇看了看手表，时间十点多了，就说：“不去，我们回去了。”

“回镇政府吃完饭才走吧，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时间还早，不吃饭了，下次吧。”吴清宇说完就同林大春等镇领导握握手就上车走了。

在车上，吴为生说：“吴书记，刚才工业区打了桩柱这块地，已经剪彩两次了，打桩时剪了一次彩，起围墙又剪一次彩。”

“为什么？”

“他们说要将工业区搞得热热闹闹，邀请多些人来参加剪彩，扩大宣传，造成声势，如此引进更多的人来投资。”

“屁话，剪彩就能引进外资？那我们天天去剪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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