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谁知莲心苦(下)(1/2)
关铎转过头,有些诧异的看着我。我歪过脑袋,不自然的躲过了他探寻的目光。
我知道他为何会诧异,长时间的休息不好,让我一直保养得当的脸上多了些瑕疵,头发也太久没有被打理,精心烫出的卷发到处纠结着,简直难看到了极点。
偏过头的视线,正好与他身边人的相触,常秋水冲我微微一笑。
我也笑了,看着她已经隆起的小腹,连忙抽出病房里唯一的椅子让她坐下:“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们大老远的跑来。”
“说什么呢,是秋水一听说你的事情之后,急不可耐的就要过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得了你的,我拦都拦不住。”关铎还是那副风流倜傥的样子,但纵使他再怎么潇洒,也遮掩不住岁月在他身上碾过的痕迹。有了家室的他现在举手投足之间都多了份沉稳和内敛。
我抱歉的点头:“肯定又是毛小艾他们多嘴了。”
“不是。”关铎一愣,而后否认道,“是果果在无意间提起的。”
果果,原来是她。
那个好吃蛮横,对哥哥无比崇拜又有些狗腿的小姑娘,有时候会让你哭笑不得,有时候却又让你觉得她很可爱。
其实和毛小艾很像。我不禁想起了在大学里第一次遇见毛小艾时的情景。
一个傻姑娘,明明眼角眉梢上都遮掩不住的疯癫,却偏偏装出一副安静如水的模样,着实让我笑破了肚皮。
“想什么呢?”常秋水温热的手掌覆上了自己的手背,一瞬间将我拉回。
我讪笑:“在想桑桑和果果在学校里过的怎么样。”
“嘿,你别说,李清桑那小子的魅力不小,立马迷倒了一群女生啊,前几天还听毛小艾在电话抱怨着,说在他书包里发现了整整一沓的情书,差点没让毛小艾抓狂!”
我也想象得到毛小艾那副脸红脖子粗到处乱嚷嚷的情景,不禁笑出了声。
“唉……还是我这个干爹榜样做的好啊。”关铎偏偏狗尾续貂,加上一句。
刚刚谁说他变得成熟内敛来着?
下意识的回嘴道:“我这个干妈的功劳也不小。”
心神微慑。我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当日争着要做干妈干爸的场景仿佛昨日重现。
有些慌张的视线与他来不及收住笑意的视线无意相撞,其中的情愫和暗流只有我们才懂,我有些局促的开口:“吃过晚饭了吗?出去一起吃吧?”
“不了……”常秋水仿佛没有觉察到任何不妥,仍旧淡淡的笑着,“我们买了晚上的票,晚上就要飞回去。”
“这么快……”我喃喃道,掩不住的失望。
常秋水有了身孕之后,行为变得有些不便起来。关铎显然在毛小艾怀孕的时候,就学了一手,现在照顾起她来,显得得心应手。
他小心的扶着常秋水,带着她和我告别。
站在病房门口,关铎笑的如沐春风:“以后再来看你,你可得好好吃饭啊。”嬉笑的脸庞,又如当年那般……
我回以淡淡一笑:“一定,不送了。”
就这么简单的两句话告别,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的时间,我看着那两个身影越走越远,远到我看不见的样子,才就着门外走廊里冰冷的长椅上坐下。
那是为听见噩耗和坏消息一时接受不了的病人家属准备的,此刻,却对我正好派上了用场。
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离,我低着脑袋坐在那里,甚至连烟盒都忘了摸。
真好,他们走了,全都走了,真好。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轻咳突然在我的头顶上方响起,我抬起还有些迷茫的脸庞,正巧就这么对上了那张冰山脸。
连医生站在我的面前,被我突然专注起来的目光盯的有些不自然起来,仿佛那个视线,能在他脸上灼烧出一个洞来。
我回过神,站起身:“来检查吗?”
冰山脸点头。待要进去,突然又看了我一眼,停下脚步。
“你几天没有睡觉了?”
“恩?”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他那是皱眉吗?我苦笑,有些模糊的视线竟然还能观察到这么细小入微的地方,张筠益,我佩服你。
“也没有,睡不着。”我老实的回答,像是小学生回答着老师的问题。
“睡不着?”他重复了一次,仿佛刚才那一句他没听清。
我已经连续两个夜晚没有睡了。那恼人的心绪总是在我毫无防备的要入睡之时猛然切入的我的脑海,将我惊醒。
几次三番之后,睡意全无,我也干脆翻身坐起,看着那输液管滴滴答答的慢慢减少。
我想起了小时候,自己恐惧的哭泣。
我想起了后来,怎样面对着别人的指指点点流言蜚语,开始学会了大笑,学会完美的掩藏自己。
我想起了眼前这个女人,竟在我们从小生活房间里,做着不见天日的龌/龊勾当。
那时候的我还上初中,没什么本事空有美貌的母亲不得不肩负起家庭与我学业的两重巨大开销。父亲的一走了之,让幼稚的只懂得坐吃山空的母亲将留下的积蓄全部花了一个干净。于是,无法忍受贫穷,却不得不过着如穷人般生活的尴尬处境,从此将我的整个生活,彻底扭曲。
我到现在都记得,站在房门口,听着那肮脏浑浊的喘息声,呻/吟声,给我带来的是怎样大的冲击,男人惊慌失措的逃跑和母亲披头散发的哭容,都让我感到一阵作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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