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1/2)
沈臻婳对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处境并不敏感,公子寤生则不同。
虽然时下民风开放,又正值三月三上汜节,男女奔者不禁。
但受教于王庭教育,出入行止都得依循周礼的公子寤生却不能不计较。
尤其,他并不想娶她。
“阿臻采了些药,这就给……”
沈臻婳拿起床边矮柜上早早备好的药草,没多想,一把掀开他身上的被子,准备给他上药。
然而,就在被子掀开的一瞬间,两人齐齐一震,沈臻婳迅速合上了被子。
她真不是有意的,她哪晓得他们会把他清理的这么干净?!一块衣料不留就罢了,竟然连……连……
公子寤生似乎还没注意到自己成了拔光了毛的白斩鸡,他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紧紧握着双拳,嘴唇紧绷成一条直线,好似随时准备把她一掌劈死。
沈臻婳身体颤了颤,她竟有些怕。
“咳咳咳……”
她尴尬的咳了两声打破沉默: “那个……既然……既然郎君是阿臻的郎君,夫妇本是一体,郎君又何须羞矣。”
“闭嘴!”
他面色青白转换,好像被人轻薄又敢怒不敢言的小娘子。
堂堂郑国大子,日后的春秋霸主被她调戏的像个小娘子?!
沈臻婳心里着实痒痒,她偷瞟了眼依旧在瞪她的公子寤生,身体先于意识慢慢移到了床尾:“阿臻……阿臻还是给郎君先上点药吧。”
多光明正大的理由。
她端起黑乎乎的药泥,就在她的手即将触到他脚上的被子时,他一下激动起来,他陡然抓住她的手,狠狠将她往他面前一拉一拽。
可惜力度没掌握好。
沈臻婳失重下跌,他也被她连累得一起跌在了地上。
“e~”
玩#火#自#焚的某女刚刚稳住脑袋,下一秒一个重物便狠狠砸在了她的身上。
“该死的!”
男人低声咒骂。
她才该是那个发飙的人吧。
沈臻婳欲哭无泪,脑袋下沾着黑乎乎的药泥,身上压着一个状似千斤重的男人。
她小脸皱成一团,惨兮兮的对上头的男人道:“郎君……你……你要不先起来……”
公子寤生鼻子里喷出两团热气:“你认为我现下有这个本事?”
她倒忘了,他现在是个残废。
“郎……”沈臻婳视线微微上抬,一张臭脸立刻挡住了她的视线:“闭眼。”
“?”
啥?闭眼?!
难道他是想对她……
“闭眼。”
车速是不是太快?
她并不想献身呀!
微凉的手缓缓爬上了她的脖子,沈臻婳看着面前的男人不自觉狠狠吞了口口水:“郎郎郎……郎君……”
“闭嘴!”
啥?不是闭眼吗?!
乌黑的双眼透着古怪,沈臻婳当想探探状况,人一动,却是双眼一睁,再也不敢动了。
*** ***
公子寤生哧溜溜的压在她身上,身上的被子挂在床边。
沈臻婳合了合眼,面上不免溢出了几分羞涩:“郎君你要不要……”
“不要!”
“那我……”
“不许!”
“那郎君……快点。”
沈臻婳却不知她那糯糯的,带着几分娇羞难掩的催促,竟让在她身上挣扎起身的某人产生了难以自控的反应。
该死的!
他公子寤生什么美人没见过,竟会对一个乡野村妇……
公子寤生奋力从她身上翻开,与此同时,一只手快速的将被子扯下,遮住了自己。
看着他“娇羞”护住自己的模样,沈臻婳不由想笑。
贵子贵女从小就有人服侍,洗澡穿衣不用手,身体被看光,本该是习以为常之事,他怎么弄得像“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一般。
可她似乎忘了——他现在正处于男人最尴尬的时刻。
沈臻婳从地上站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比公子寤生还像个完事后的男人。
“郎君,要阿臻抱你上床吗?”
她语气诚恳,态度谦卑,只是……为甚他总有一种想将她掐死的冲动。
掐死她是不能了,因为他很快就被迷香放倒了。
PS:沈家牌迷药,一击即中,屡试屡灵,且无副作用,是江湖中人闯荡江湖的必备良药。
*** ***
趁着公子寤生睡得人事不知,沈臻婳回了一趟桃花源。
桃花源藏于青山一处窄小的山缝后,山缝后是一座天然湖泊,湖泊盛着一川瀑布,穿过瀑布,行过幽暗的石道,入目是一片红得烈焰的十里桃林。
这是鲁氏门人根据天地五行设下的桃花林结界,一步错,立即焚骨无形。
沈臻婳熟门熟路的穿过桃花林,很快就看到了熟悉的景色。
青山翠绿,远山为影,竹海深处的瑶池曲廊,高阁深院中,到处都是飘逸的白衣行者。
沈臻婳一踏进桃花院的地界,顿感一身轻松。
然而,当她刚穿过这片浓艳的桃花林,如雨般的暗器便向她呼啸而来。
沈臻婳抽出腰的软剑:“鲁二两,你父正与仲父在泮水堂等我,不如你与我同去呀?”
手中软剑翻转如花,堪堪挡住了向她射来的暗器。
只是这暗器着实不经砍,她手上的软剑一碰到那些黑乎乎的东西,就“砰”的一声在空中爆开,溅了她一脸。
得意的笑声从假山后传来,沈臻婳低头在身上闻了闻,立刻皱起了眉。
这小兔崽子。
“身着粗鄙男装,又满身酒气,少主阿姐还是快快回忘忧阁换一身吧,免得被家宰撞见,又要阿姐去跪夫子牌位了。哈哈。”
鲁二两笑嘻嘻的站在离她不远的石道上,伴在他身侧的鲁氏门人们各个局促不安的看着她。
沈臻婳平日跟他打闹惯了,并不觉得有什么。
倒是仲父……
要让他知晓她在青山茅屋偷藏了个汉子,还是他最不喜的郑人,她就完了。
……
半个时辰后。
洗去小黑脸的沈臻婳换上了一身简约的暗红深衣女裙,在左右婢子的拥护下,很有气派的踏进了桃花源平常议事的泮水堂。
在场众人俱是起身相迎。
“少主。”
沈臻婳双目一扫,赫然发现屋中四角都点燃了大爎;鲁氏、祭氏,令狐氏的家主全部到了场,连不问世事的贾神医都陪坐末塌。
难见这样的场面,沈臻婳不由敛了心神。
众人落座后,很快她就得到了今天“开会”的重点——她父沈太行派信至食邑,让沈臻婳随西来的贵子车队一起回卫朝歌沈家。
理由不可驳回,说是要为她举办及笄礼。
沈臻婳道:“各位不必忧心,早先在食邑备了一名影子,就让她去罢。”
“少主。”令狐家主看着她犹豫了一会,重新斟酌了用词才开了口:“近日有不少可疑的人物出现在青山附近,其中就有郑国寿星宫的巫官,从属占星宫的夏宫管制。”
周代夏后,在周公的有意整顿下,占星宫所代表的巫族势力虽退出朝堂,其势大不如夏,可分布在各国的12星宫依旧正常运转,不但正常主持各国的祭祀占卜,还时常参与重要国事的决断,可谓旧制未改。
这时她尚未把寿星宫与天泽派联系到一起,她不解的其实是——郑国的大子丢了,西来车队的主事人不派人来找,车队里的郑人不派人来找,反倒让郑国的巫者千里来寻人。
不对。
她脑筋忽然一转。
西来车队里丢了人,也就是这几天发生的事。
郑国远在千里,这群巫者怎么会这么快就得到消息,又怎么会这么快就赶到事发地点?
只有一个可能。
可……
那人毕竟是郑国的大子;且占星宫地位超卓,应不屑插手这等污秽之事才是。
她的思绪很快就被继续开口的令狐氏家主打断了:“少主,占星宫属天泽派入世一支,如今寿星宫的宫主都出现在青山附近,难保不是发现了圣物的踪迹。”
沈臻婳听得越发迷糊:“这跟影子代我去朝歌有什么关系?”
令狐家主回:“少主身份特殊,难保气息不被他们发现。”
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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