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下)(1/2)
文饮冰打了个手势,两个兵哥将木头箱子搬到椅子上那兄弟的胸口——人都进了76号,上衣什么的自然免谈,这哥们上身不着寸缕,只能跟木头箱子来个毫发无间的亲密接触。
那箱子里的活物还在窜动,被绑住的哥们惊愕地睁大眼,操着蹩脚的华夏语,一字一句地问:“你、你想做什么?”
文饮冰垂下头,对他非常温柔地笑了笑。
不知道被绑住的兄弟是怎么想的,反正陈曼泽的鸡皮疙瘩是炸落了一地。
“这箱子上的挡板是活动的,只要我抽出来,里面的老鼠就会跑到你胸口上,”文司长慢条斯理地说,“我听说,只要在箱子外侧加热,里头的老鼠烫得受不了,就会在皮肉上咬开一个洞,钻进胸口里,把五脏六腑都吃干净……怎样,听上去是不是很有趣?”
如果这位岛国兄弟熟悉中国谚语,就会发现有一条和此情此景十分契合。
最毒妇人心。
甭管嫁作人妻,还是待字闺中,只要跟这个“女”字旁沾了边,内心深处都有一块隐秘而癫狂的角落,不能触发,一发就不可收拾。
文司长尤其是个中翘楚。
她伸出一根细白如玉的手指,在箱子顶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三下,岛国兄弟的冷汗随着这三下瞬间下来了。
这也可以理解,毕竟东瀛的武士道精神教会他们如何抵抗敌人的威逼利诱、巧言劝降,却没教给他们怎么练出一身足以抵抗啮齿类生物的铜皮铁骨。
他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眼前这看起来十分娇柔的姑娘只是个耍嘴皮子的主,并没打算当真把一个大活人喂给一群老鼠。
很显然,这位倒霉催的兄弟并不了解文司长。
很快,76号地牢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嚎叫,那叫声几乎变了调,活像尾巴上拴了个大炮仗,没头苍蝇一样猪突狗窜,好几次撞在墙上,昏头巴脑地爬起来,又继续往外冲。
好不容易,这鬼嚎声找到出口,不顾一切地奔入夜色,把门口大槐树上歇着的一窝夜枭吓得一拥而起,半晌不敢落回枝头。
事实证明,东瀛无坚不摧的武士道,扛得过荣华利诱、顶得住严刑逼供,却败给了几只微不足道的啮齿类生物。
直到那要命的木箱子被搬开,椅子上那位兄弟也没缓过神来,脸色煞白煞白的,和戏台上的奸角颇有相通之处,汗珠子不要钱似地刷刷往外冒。
文饮冰有点不耐烦,曲起手指在那箱子上敲了敲,岛国兄弟猛地回过神,嘴皮子瞬间化身机关枪,日文和华夏语掺和在一起,烩成一锅大乱炖,当头扣在文司长脑袋上。
文饮冰:“……”
亲爹啊,这说什么呢?
好在负责翻译的兵哥够靠谱,虽然沁出一脑门冷汗,还是勉强跟上了这位的速度:“他、他说,他只是个听话办事的,知道的也不多,这回是奉坂西武官新任助理的命令潜入南四省,伺机搅乱南四省军政府,如果能在南北之间添一把火就更好了。”
文饮冰眉头一皱:“问问他,这个新任助理是何方神圣?”
兵哥尽职尽责地传译了,那人犹豫了下,似乎还没完全将武士道喂了狗,盘算着负隅顽抗能拖延到几时。
遗憾的是,文司长没打算给他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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