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猎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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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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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西区第一节点,是在古曼韦尔山脚下的威斯特大区首府丽拉卡。

那边有两个人,何塞对第二个声音也感到耳熟,但一时想不起来,同样是猎人的可能性很高。

没有迟疑,何塞抚上通讯尖晶,“文森特·博纳塞拉,是你吗。”

对面一下没了声音,以猎人的警觉,何塞出声会引起他们的注意不假,但同样可能会有充满敌意的后果,但他管不了这么多,以及、他现在对付一两个猎人应该不成问题。

“我是何塞·伊诺。你还记得我么,你拿鞭子抽过我的脸,被弗林特阻止了,他还损了你一顿。”何塞冷漠地指出,然后终于听到对面气急败坏的声音。

“不要让我想起来!”

应该是他,而且看样子这个年轻人没有因为返回家族遭到什么进一步的荼毒。

不过何塞没有掉以轻心,“你旁边的人是谁,你们为什么在那里。”

“你这是什么语气?!”文森特怒道,但很显然他被旁边的人制止,动静消失了一小会儿,而后何塞刚刚听到的另一个嗓音浮现出来。

“我是西蒙尼·博纳塞拉。何塞·伊诺,我知道你是什么人。”

何塞眉头皱了一下。西蒙尼,博纳塞拉族长的胞弟,弗林特的舅舅。如果说博纳塞拉那里还留存着血族始祖的血倒说得过去……不过他的腐化消失了?

也有可能,因为贝利亚夫人说过威斯特的黑雪已经停了。

黑雪,魔气凝结而成的雪。

这思绪闪过何塞脑海,在即将消逝时被何塞捉住了尾巴。

他表情消失了一瞬。

黑雪为什么会停?恶魔穆沙佩普……有什么必要把它停下?

虽然契约已经消失,但什么都不做任由博纳塞拉继续被腐化、让威斯特彻底湮灭然后迎来终结不是更符合恶魔的作风。

停下雪的、是恶魔……?

这回换成何塞那边没了回音,西蒙尼平板到毫无波动的嗓音再度传来,他问:“你见到长姐了吗。”

“贝利亚夫人平安无事。”何塞顺嘴说了下去,额前的神经却突突跳得生疼。

“那弗林特呢,他离开古曼韦尔之后去找你了吗。”

何塞愕然抬头,不可置信地确认道:“你说……什么?”

“他三天前回到古曼韦尔杀死了所有长老,然后下山离开了,他没有跟你在一起吗。”

何塞半秒都没犹豫,一字一顿地道:“你怎么知道那是他,而不是披着他皮囊的别的东西。”

西蒙尼思考片刻,“我的确不能判断,他的气息像变了个人,如果是巧妙的伪装,倒也的确有这个可能性。”

何塞竟然病态地觉得西蒙尼的话给他带来些许心安,他紧张到感到了反胃,悲伤地说:“弗林特已经不在了,你看到的是恶魔。”

猎人没有迟疑地道:“可他带走一具冰棺,这又有什么用意。”

冰棺?

恶魔需要冰棺吗?它们也能从休眠中恢复力量?

何塞想起洛里尼提到的恶魔出现的细节,黑鸦声称灰堡地下修建的陵墓是模仿地狱的做法,这意味着恶魔也有沉眠的机制,穆沙佩普带走冰棺是因为这个吗。

仿佛按捺不住,文森特不耐烦地插话,貌似已经忍耐很久:“你说那个不是弗林特?是恶魔?你脑子坏了吗,何塞·伊诺,恶魔会救人?!”

……救人。

西蒙尼让出言不逊的文森特噤声,“古曼韦尔山下的小教堂遭到吸血鬼袭击,根据来丽拉卡避难的老神父和见习修女的证词,是个红眼睛背着一副巨大金属棺木的男人杀死吸血鬼救助了他们。”

他默默地补充,“我看到的弗林特确实已经变成了红瞳,没有家族的特征,也没有自称是博纳塞拉,教会的人认不出来情有可原。”

文森特的话语则最后一次从一边颓唐地幽幽冒出,“但是那个叫卡多的老神父说他们的救命恩人会祈祷,还拿着一枚银白色的古旧十字架,显然是个天使信仰的信徒。恶魔要是会救人还会祈祷,那可真是稀——”

“奇”的尾音还没有水晶里传出,何塞猛地掐断通讯,消失在中枢控制室内。

弗林特给雪山小屋里损坏的家具略加修理,让它变成一个勉强可以住人的样子,他把何塞的冰棺放在床边,仔仔细细把窗户密封,不让一丝阳光打扰他的休息。外面的雪越来越大,原本大片飘落的雪花在空中就被撕扯成更为细碎的雪粒,在山中狂风的加持下呼啸肆虐,寻常人类根本无法在这个境地睁开眼睛,即使身处其中,满目也都是孤寂的白和昏沉的灰。

弗林特推开一个晚上就被积雪堵住一半的门,外面是风雪交加的午夜,一弯新月被远处的山巅遮住些许,月光并不繁盛,但也足够照亮这些未有人染指的白雪。

外面站了一个人。

弗林特看过去,脸上闪过的不是惊讶或者敌意,而是疑惑的神情,他把围巾摘下来夹在手臂底下,来到孤零零站在门外的人面前,替对方裹住大半张脸,关切而温柔地开口,“你怎么出来了?外面这么冷,我们回去吧。”

弗林特牵起这个人冰凉的手,心疼地对方的手指纳入手心,就像过去每一个寒冷的夜晚那样,然而他很快意识到自己的身体也已经没有温度,不由得落寞了一瞬,但马上扯起嘴角,“是不是在冰棺里太冷了,对不起,是我考虑得不周全,我抱着你睡可以吗?我是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弗林特。”

红眸的男人听到他叫自己的名字,笑容有些拘谨,他拉着恋人的手说:“何塞,不要害怕,我真的是你的恋人,这枚戒指就是我……”

弗林特碰了碰何塞的手,却发现对方无名指指根上什么都没有,他怔了怔,而后略带歉意地道:“我好像忘记给你戴上了,我……应该在你醒过来的时候就把它还给你了啊。”

男人翻找自己身上的衣兜,最后在脖子上找到被细链穿起来的指环,他松了口气,为难的神情消失不见。

“原来是我记错了。”

弗林特再一次郑重地把碧星石指环套在何塞的手指上,“上面有一点血,我已经清洗干净了,我希望你不要嫌弃它……”

何塞猛地抽回被弗林特抓着的手,把碧绿的宝石紧紧扣在胸口,他的眼里积满化为冰晶的泪水,滑落的痕迹在他脸颊上冻成一串细小的冰珠,却把弗林特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

弗林特紧张地拥住自己的恋人,感受到对方的肩膀在风雪中抖动。

那声哽咽被暴风雪的哭嚎掩盖,何塞用自己全身的力气抱住弗林特的后背,指节用力到泛白。

何塞压抑着喉咙撕裂般的痉挛,发着抖,一字一句地告诉他:

“弗林特,是我啊。”

我就在这里。

我不是你眼中的幻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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