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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点(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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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晚见终于说动陆以, 忙带着他出门, 往社区医院赶。

所幸,社区医院离得近,没一会儿就到了。

初晚看陆以烧得一副没什么精神的样子,就把他摁到长椅上, 让他坐等,然后自己去帮忙排队挂号。

陆以就没什么精气神地靠在椅背上坐着, 头微微仰着, 看着初晚忙前忙后, 唇角不自觉地扯了一下。

他忽然就想起来, 他小时候有一次生病, 他的母亲就是这样,为他跑前跑后,忙着挂号, 那时候他还小,母亲又不敢单独放他一个人坐在座椅上,他病得重,母亲只好抱着他, 他记忆深刻,到现在都还能记得那时母亲在耳边的沉重呼吸, 带着些许的疲惫。

他极其讨厌医院,和那一股仿佛永远都驱散不去的消毒水味。

像是他整个童年的噩梦回忆,都困在那股激烈刺激脑仁的气味里。

陆以皱了皱鼻子,微微阖了阖眼皮, 想把那股气息摒弃在外。

稍过了会儿,他忽然觉得肩膀上一重,有人的手在拍他的肩,陆以余光瞥见,是一只又粗又大的黑手。

陆以不喜欢和旁人的接触,亲密不亲密的都不喜欢,他略显烦躁地掀了掀眼皮,抬首去看。

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大叔拍着他的肩,看到陆以的死亡凝视,先是愣了下,然后才中气十足,带着微醺的酒气,说:“小伙子,让一让,让我坐会儿。”

陆以眯了眯眼,本来发烧就让他脑子有些混沌,整个人现在身子都泛着软,碰一下都会轻微得疼,他舌尖在腮帮子上顶了下,才冷笑了声,问他:“你有病?”

那位大叔一怔,脸上的表情就不大好了,声音都重起来,问他:“小伙子,你怎么说话呢?”

陆以懒得管他,看着一脸没病的样子,来医院充什么大爷,陆以舌尖在薄唇上舔了下,笑得冷冽:“没病来什么医院?参观闹着玩儿?为以后积累经验?”

大叔:“我年纪比你大,你让我坐会儿,怎么了?”

陆以刚要接着回怼,旁边一双小手摁在了他的肩膀上,陆以偏头去看,是初晚。那手力道虽小,陆以却能感觉到一股源源不断的坚定。

面对凶悍的中年大叔,初晚半分惧色也没有,完全没有退让的意思,挡在陆以身前,仿佛这样的事情,根本用不着他本人出面。

初晚下巴一抬,言辞凿凿,说:“不好意思,大叔。我朋友生病了。”

顿了一下,她继续说:“就算尊老爱幼,尊的也不是您这样的老。”

陆以只能看见初晚一个扎着丸子头的后脑勺,可她说的一字一句都极其清晰地传进了他的耳朵里,他兀自扬唇笑了下。

我陆以瞧上的姑娘,就是硬气。

初晚的话说得狠,那大叔的朋友过来,一面说“他喝多了,陪人过来,不好意思。”一面就把人拉走了。

初晚这才回过身来看陆以,说:“挂完号了,等着叫号就行。”初晚抬手一指大厅里的屏幕,说,“看见没?那上头有数字,待会儿显出你的名字就是轮到你了。”

像是在跟个幼儿园小朋友做讲解。

陆以却听得认真,点点头,特别乖巧地说:“知道了。”顿了下,他补充道,“今天又学了新的知识点呢。”

初晚:“……”

初晚站在陆以旁边等着,陆以看着初晚,女孩儿额前的发有些汗湿,白皙的脸颊上因为燥热染上一点红,像是抹了淡色的胭脂。

陆以顿了顿,说:“我还以为,你会过来让我让座呢?”

初晚摇摇头,微微弯下身子,像是在哄小朋友一样,语调温柔,说:“陆小以同学今天是病人,也很虚弱的呢。”

陆以看着初晚那双清澈而明亮的双眼,指尖微微收紧,喉头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发烧好像严重了点,不然,怎么越来越热了?

-

等看完病,医生给陆以开了点退烧的药,又嘱咐了他吃药的次数和注意事项,初晚就陪着陆以出了医院。

药用塑料袋装着,袋口套在初晚的胳膊上,随着走路的步伐,一下一下地晃悠。

陆以走了两步,突然说话:“晚晚,哥哥有点腿软……”

初晚看陆以一眼,质疑他:“难道,你想让我背你回去?”初晚简直要炸了,“你让我一个八十斤的柔弱女孩背你一个两百斤的壮汉?你要脸?”

“壮汉?不是,晚晚你……”陆以扬眉轻笑了下,嗓子发哑,道,“你怎么取笑哥哥呢?”顿了下,他问,“哥哥看着真有两百斤?”

“不是两百斤。”初晚摇摇头,陆以笑了笑,初晚继续说,“像是二百五。”

陆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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