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格回忆(一)(1/2)
回忆被层层剥开……
乌云在上空翻滚,几处错落村庄的深处隐了一个学校。
围着学校树丛里的蝉在没完没了哑鸣。
阴潮——
闷热——
学校三楼教室里的学生们除了第一排坐的端端正正,其他座位的学生都是死气沉沉的的样子,该睡觉睡觉,该说话说话,老师的讲课完全没有外边的惊雷来的有意思,课堂的学习气氛低到了极点。
随着一阵雷电闪过,整座学校的下课铃声音哑得像撕纸一样刺耳得鸣了起来。
教室里,烦闷的气氛哄然变得聒噪,课堂暗地做的小动作和那些窃窃私语一下子被搬到了课桌上。
一个长相酷似现代版灭绝师太的女老师拿着教棍敲了敲黑板,震起了一层粉笔灰,“大家都安静一下,耽误一会下课的时间,下面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班新转来的同学,姜何。”
姜何站在堂台上,随便笑了笑,他跟底下的学生穿着同款的校服,白T恤加黑色运动裤,笔挺地站在堂台上。
这地方应该就是个普通的乡级三流高中。
他站在讲台上都能看到后方门板上的脚印和已经开始起皮儿的墙体。
教室牌上写的是高一三班,姜何推算着这应该是赵家远十五六岁的人格。
这个人格里只有他这个年纪以前的记忆,以后的人生在这片记忆力还是盲区。
台下没有欢迎的掌声,甚至还有几个同学直接拐出去上厕所的。
姜何毫不在意这些,他的眼一直盯着靠窗户坐的那个白白净净的孩子,那是小时候的赵家远。
可那人现在正一眼不转地盯着窗外,回忆里的外来客,丝毫没有打乱他的冥思节奏。
按年级推算,赵家远应该是十五六岁,可是却长着要比十五六岁小上很多的脸,但姜何还是一眼认出来了。
他的容貌辨识度很高,不会埋在人群里,何况他的容貌没大的变化,就是嫩了点,只不过个子低了太多。
那小孩留着一头细短的毛碎,懒懒地在桌子上支着下巴,看起来好像一只午睡刚醒的猫。
班主任给姜和指派座位的时候,他径直地坐在了赵家远旁边,一切都是他安排好的。
离得近了姜何才发现,这人不是在瞄窗外,而是盯着窗台上的一盆破败的花。
赵家远确实在看那盆花,那是他在废墟楼边上捡的,没人要的君子兰。
当时那花看着差不多快死了,几片大叶子都被埋在垃圾堆里,灰扑扑的,但是顶上开的几朵小花挣扎着从土里探出头,红艳艳的,像几簇小火苗,跳到他的视线里,捉住了他的一丝怜悯。
赵家远徒手扒开垃圾堆,把这盆脏兮兮的花给搬了出来。
这么漂亮的东西,天生不属于这片垃圾堆。
赵家远破费,用两顿饭的饭钱,给这株君子兰买了个花盆,把枝叶剪洗干净之后养在了他经常能看到的地方——他座位边的窗台上。
上周他请了病假去打了两星期的短工,回来之后这花就变成了这副破败样儿。
照顾了这么久,忽然变成这样,他还是很难受的。
姜何盯着赵家远的背影,和这人侧脸微微露出的那条淡淡的弧线。
不知是这人回忆太美好还是怎么着,他总觉得这人从侧脸到微微弯出个弧度的颈弯,都罩着一层薄光。
漂亮——!
姜何意识到自己的评价后,先掐了一下自己大腿,痛感不强,但是足以让他清醒一下,毕竟他来这不是沉迷美色的,他来这就是捉弄一下这个爽炮的“假正经”。
梦毕竟是强行赵家远的回忆做的,跟方才他直接进到赵家远梦自己做的里不一样。
虽然姜何可以改变里边的很多事情,比如让老师给他安排座位到这人身边,比如梦里给自己造个房子,能比如出来的事还有很多。
但是宿主回忆里的主线,也就是大事件或者转折点是改变不了的,心情改变不了,观念也改变不了,只能去感同身受。
不过,主线上发生什么对姜何并不重要,他专心把副线拓展得离奇点就行。
他来这里不就是为了跟他回忆里的人格发生一些番外吗?
赵家远对那盆花一番多愁善感之后,翻涌出一阵尿意。还挺急,导致他嚯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但步子刚迈出了半步不到,前脚还悬在上空没落到实地上,就直接栽倒在了他新同桌的怀里。
几乎是饿狼扑食的姿势往上扑着栽的,只是这个动作没有达到饿狼扑食的效果,同桌看起来很强,两手一伸,就像架小孩一样把他架了起来,姿势清奇。
赵家远皱眉抬头,看到了一张正对他笑的脸。
“对不起啊,我踩到了你的鞋带儿。”新同桌勾勾嘴角,动了一下嘴皮子,看起来毫无歉意。
赵家远面无表情拨开姜何的手,支起自己的身子,坐在座位上翘起脚,把他那根踩散的鞋带儿重新系成一个蝴蝶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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