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1/2)
李九川正在拿丝绢擦刀,闻声连个眼神都没给:“屋里,赶紧的。”
但悲无相一点都不急,他悠哉悠哉走到李九川对面坐下,闲聊道:“每次见你都在擦刀,莫不是你还能把这刀擦出一朵花来?”
李九川面无表情:“能。”
悲无相笑:“那小九儿能擦出什么花啊?”
“血花。”
“不好不好,这花过艳了。”悲无相摇头晃脑:“说起来刀法练到几式了?”
李九川:“第五式。”
悲无相顿了顿:“你比芳之厉害,当年他突破第五式时,已近而立。”
听他提起老头,李九川终于不再一副冷冰冰不近人情的样子:“师父在刀道上的造诣,我这辈子都无法企及。”
悲无相不认同她的看法:“千人千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你企及他的道做什么,再说他的道柔和沉静,不适合你。”李芳之生性纯善,对世间万物怀怜悯之心,所以李芳之的刀总会留一线生机,李九川可不一样,李九川的刀他见过,那是杀机四溢,不留任何转圜。
李九川反唇相讥:“这倒是,他老人家若不沉静些,这扶摇山估计就没十方学宫了。”百年前的埋骨地大战后,师祖落脚扶摇山建观开派,没过几年琉千台落成,与扶摇山隔了座山头,又过数年师祖仙逝,老头下山游历,幺蛾子转世的师伯自动要求留下守家,怎奈这位幺蛾子师伯眷念锦绣,等老头游历回来,隔壁山头建了十方学宫,扶摇山也摇身一变成为学宫之地,老头贯来好说话,在听完幺蛾子师伯的万千无奈和考量后,也只说了句各自保重,换做是她,非揍得生活不能自理不可。
悲无相吹胡子哼道:“芳之若还在世,今日少不得要罚你抄千遍门规。”
“你闭会儿嘴吧。”李九川送了个白眼给他,还是觉得都不得劲,又道:“你好歹一祭酒,难道就只剩拿我师父逞口舌这点本事?”
悲无相哪听得这话,当即气得一手捂胸口,一手哆嗦指着李九川控诉:“芳之那么温柔一个人,怎么收了你这么个目无尊长的混玩意儿,我怜你小小年纪独撑花鸦观不易,于是一得空就过来看望看望……小九儿啊,我从不奢望有朝一日你良心发现豁然悔悟,懂得感恩,我只想问问,你这见缝插针挤兑我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李九川被他这番装腔作势恶心得不行,她抿着唇静默好一会儿,待心头这股恶心感褪去,方皮笑肉不笑答道:“梦里。”
悲无相狠狠地剜了她一眼,甩袖进了屋。
没过多久,又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走出来,然后看都不看李九川一眼径直离去。
李九川追上去:“祭酒大人,别走啊。”
祭酒大人装聋作哑,继续走。
李九川从善如流伏低做小:“师伯。”
她不唤还好,这一唤人倒是停下了,就是气得那个又叉腰又转圈,末了又拿手指着她,从头到骂到脚。
简而言之,就是李九川一无是处,一文不值。
李九川心里默念三遍“我年轻我能忍”,问道:“她不是学宫弟子?”
悲无相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呸,十方学宫太寒碜供不起这样的祖宗。”
李九川莫名其妙:“她那样了?”
悲无相哼唧道:“张口金银玉石绫罗锦缎,闭口冬温夏凉软轿车辇,中间还来了句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吃穿用度要求了个遍,这般娇贵人物学宫不敢收。”
李九川虽然已经有预感这个莲花精很作,但没想到会作得如此丧心病狂。
她哑然了半晌,斟酌道:“她的话你也别当真,人都失忆了,说的话算不得数,你先把人带回去,毕竟是你们学宫弟子,这人受伤失忆,你总得给一个交代。”
悲无相瞪她:“你哪只眼睛看到她是十方学宫弟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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