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2/2)
于是我在一个周末出了校门,没有回家,直接坐车来到我爸的公司。
里面的人都认识我,我畅通无助地走进去,直接坐电梯上到15层的总裁办公室。
你知道我看到什么了吗,我看到了我永生难忘的一幕。
我爸他压着一个,看上去只比大我几岁的女孩在办公桌上。
他们很投入,亲得非常动情,连我开门的声音都没有听见。
我就这样被眼前的一幕怔住了,呆呆地站在原地有好一会儿。
太恶心了,我的五脏六腑地感觉要在体内揉成一团,顺着喉咙吐出嘴。
我弯下腰,止不住干呕,声音把一旁动情纠缠的两人惊扰。
我在我爸惊恐的眼神中逃跑,四肢发冷,像是置身于零下几十度的冰库中,瑟瑟发抖。
我打车回到家,整个人浑浑噩噩的,眼睛失焦,不敢相信自己所见到的一切。
我妈坐在客厅里等我回来,见我的样子,被吓到,焦急地问我怎么了。
我静静地看着我妈,她微带皱纹的脸颊,五官还是十分精致深邃,气质端庄高雅,举手投足都散发着贵气,即使是现在,也完全不比一些年轻的女孩差上几分。
怎么我爸就这么愚蠢,像个中年猥琐男人一样,喜新厌旧,追求年轻美貌。
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妈看着我怪异的表现,灵光一闪,好像心里确定了一样,瘦削的双手紧紧抓住我的手臂“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你爸在外面是真的有狐狸精了吧。”
她的眼睛睁得巨大,语气哆嗦,尖锐,像把箭一样不断刺向我。
我不敢看她,闭着眼睛不说话。
她嘴巴颤抖,突然脱力,像被抽走全身力气一样,软在地上,眼泪簌簌狂流。
自那天以后,我妈就变得特别阴郁沉闷,不再像以前一样,整天闷声闷气地,不爱说话。
一个人躲在房间里,连饭都不爱吃。
我爸回来过几次,都被拒之门外,所有解释都入不了我妈的耳朵,她好像把自己封闭住了。
我放假回来,家里都是清净的,没有一丝家的气息。
我总是见不到我妈,管家也只能安慰我,太太可能只是一时情绪低落,不爱见人。”
说到这,陈昊余声音嘶哑,哽咽地咽了一口,喉咙像被针扎过般,听起来生疼刺人。
许晨心疼地胸口抽了一下,想要弓起腰,又好像被点了哑穴,嘴唇微启却发不出声响,眼角红红的,只有温柔地揉揉他的耳垂,示意他自己还在听。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段长时间,我妈愈发沉默阴郁,整日不出家门,就像我之前一样,又比我更严重,饭不吃,夜不眠,终日陷入幻觉中,神经兮兮的,精神恍惚。
她背着我们尝试过自杀,有一次不知道从哪里拿到了刀,躲在卫生间里割自己的手腕,血顺着身体流的满地都是。
管家打开门看到这一幕时,吓得差点昏过去了,哭着让我打电话给我爸,让他快回来。
我也被吓到了,当时还小,不会想办法,怕了就找只会父母,我真傻。
我打过去了,结果是一个女的听电话。
我霎时觉得手脚被冷水浸过,刺骨的冷和无助。
电话被传到我爸手里,我哭着大叫,求他快点回来,救救我妈。
他还算有一点良心,回来了几天,稳住了我妈的情绪。
但也仅仅维持了一小段时间。
后面就是他又走了,我妈又一次回到精神恍惚,昏昏沉沉的梦境中。
直到有一次,我放学回家,后花园躺着一具淌满血,冰冷的身躯。
那一天大雨和水雾弥漫着整个天空,我一个人淋着雨,手脚被浸得冰冷,四肢僵硬,滚烫的泪水从眼眶中流出又融入雨水中变得冰冷。
很快就举行了送葬仪式,他又回来了,穿得光鲜亮丽,人模人样,在人前假装很忧伤,鳄鱼的眼泪簌簌落下。
我余光中睨到房间后院有有一个神情不耐的女人,是我上次在办公室有过一面之缘的女人。
我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心彻底冷下来,像死水一样,无论多少颗石头落下都泛不起涟漪。
他们都说我冷血,脸上毫无忧伤,眼泪豆没有。
我笑了,他们根本不懂,只有我自己知道。
在那之后,我就一个人住在别墅里,除了管家和一些工人,就再也不想见到其他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