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写给爱情(五)(1/2)
二十七
许一鸣喝了许多酒,他问万老板:“这些年……他还好吗?”
万老板熄了烟,神色有些好笑,“他没跟你讲过?”
“没有。”
“报喜不报忧,小宋懂事,估计怕你担心。”万老板幽幽说道:“这世道不好,挣钱也等于刀口上走路。几年的那场事故让他家破人亡,这是命。”
“他不认能怎么办,没爸妈撑着了。我这生意也是鱼龙混杂,受些欺负很正常。可现在总算好过了。小许,有句话我说给你听,你跟他其实不太合适。”
万老板拨弄了佛珠,说完这句话后,就起身离开吧台。
“回去亲自问他吧,年轻人该说个清楚。”
二十八
回国的第三天,许一鸣走进宋从黎与另一个人的新家。
他表情自如,很是客气的说道:“我是宋从黎的同学。”
女人狐疑的打开门,“那就进来吧。”
拖鞋出双入对,屋子里都是生活过的痕迹,许一鸣保持笑容,他努力克制自己,要冷静,不要丢失风度。
简简单单客套里,许一鸣将那两枚玉佛递给女人,“送给你们,不值钱但也是一份心意。”
女人似乎想说些什么,却还是没有说,表情很是吃惊,她目送许一鸣远走。
她好像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
手里的玉佛被攥紧。
二十九
夜晚,他离开家之前,抱了抱母亲,“妈,对不起。”手指上那个戴了两年的戒指只留下勒痕,十指空空荡荡。
许一鸣拨通了宋从黎的新手机号,他请他吃饭。
宋从黎雀跃里,说就在当年高中旁边的夜宵摊好了。
一个西装革履的成年人,一个休闲服装眼角有疤的男人,坐在彼此对面。
时间杀死过太多东西,模样的更改与巨变,情愫如同烟雾笼罩在心头。
“你回国了怎么不和我说,我该去接你的,一鸣,你一点都没有变。”宋从黎的喜悦很是真实,在许一鸣那古井无波的眼里莫名成了虚假。
“恩。”他吭声了,在特意营造的疏离气氛里,许一鸣一举一动都很自然。
周遭人潮喧嚣,举杯碰杯。
只要他们这一桌陷入尴尬。
宋从黎茫然却也读懂了什么,他去点单,嘴里说道:“我记得你以前喜欢吃这的炒田螺,服务员,啤酒和小菜……”
许一鸣默默看着他,“我现在已经不吃这些了。”
“……这样啊,那我该带你去吃西餐……我手几年前受伤,刀叉用不来……”宋从黎越说话声音愈小。
许一鸣有些忍受不了鼻尖的酸楚,他偏过头去,强忍颤意,平静的说道:“算了,不吃了。”
他站起身,西装裤脚是桌子腿那蹭上的污垢。
宋从黎急忙拉住他的手,“你等等我。”
三十
又是一路的无话可说,夏天的风撩起发丝。
他们各自回家的路还是南辕北辙,即将面临一道岔路。
宋从黎想牵起许一鸣的手,可他莫名没有了勇气。
直到这条路的终点。
许一鸣转过身,轻轻抱了抱宋从黎,夜晚的路灯昏黄,天上没有星星。
北京在那时就看不见星星。
他说:“宋从黎,这些年你挣到钱了,过得好了,我很为你高兴。我难过的是我没有帮上你什么。过些年你结婚的时候我一定去。我总要喝一杯你的喜酒。”
他说:“你也不用担心我还是一个人,我在澳洲交了女朋友,她很好。”
许一鸣刹那里看不清宋从黎的脸颊,他松开手想离开。
宋从黎好像哭了又好像没有哭,许一鸣不会知道。
那一天,宋从黎在他的身后挥手,像年少时那样,曾经他们都很年轻,什么都不懂,可是见到这个人的时候,喜悦到嘴角止不住上扬。
他一直站在岔路口,边笑边喃喃自语:
“……我忘了和你讲……”
“再见。”
三十一
2015年无数人在时代里快马加鞭。
许一鸣当上了企业的高管,年薪百万,那时候在他身边的人是个温柔似水的江南女子,是他母亲很喜欢的儿媳。
许一鸣说:“跟他分开后的前几年,北京那么大,可还是偶尔和他碰见。狭路相逢当然无话可说。他脖子上戴着我送给他们的玉佛。那个女人应该很爱他,我看得出来。”
我那时候刚认识他,笑嘻嘻:“如果之前都是误会呢?”
“人生最美好最痛苦的事情是同一件,那就是不能重来。”许一鸣叹了口气,很是平静。
我问他,“那你以后会不会爱上别人?像爱他一样爱别人?”
许一鸣笑了笑,那样确信,“不会。他是最爱,再也没有人了。”
“*犊子的,这么煽情。我以后必须把你这事写的轰轰烈烈。”
“好啊,你写完,记得发给我看。”
“没问题,再过过几年吧,我等你忘记这事,然后出其不意,让你个大老板哭得跌份。”
“我不会。”许一鸣说,“我不会为他哭。”
三十二
这个故事的另一个人,我在17年的冬天见到了。
如许一鸣所说,那道疤很是显眼,依旧遮不住眉目刚毅与出众。
他不和普通人一样,杵在街头都频频让人侧目。
他那时候已经是北京地下一条街酒吧KTV的老板了,文凭高中,却是能言善辩,管账管人都挑不出错处。
他脖子上还戴着那条红绳穿的玉佛。
他一直单身。
他告诉了我一些事。
三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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