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1/2）
“到了。”
张逸晨慢慢睁开眼，一张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他拿着包下了车，余翌晨把布条摘了，跟着他下了车。
“你俩的手机。”狗白从车窗把手机递给张逸晨，“好好休息。”
张逸晨愣在那没动，余翌晨走过去把手机接了过来。
等车走远了，张逸晨还站在原地不走，余翌晨伸手拿过他的包，“走了晨……”
张逸晨突然朝前跌了下去，余翌晨一把抱住他，“晨哥！晨哥！”
“……就一口气也他妈让你晃没了。”张逸晨推开余翌晨，席地坐了下来，他坐下后发现自己两手空空，连忙问：“我包呢？”
张逸晨当时在台上的样子很反常，像是丧失了神志一样，对手被打倒他依然在不停地往人身上砸拳头，直到那人不动弹了裁判才上去把他拉开。他站起来后呆愣地望着某处，眼神中透露着茫然，最后被人领下了台。
余翌晨知道有些人为了比赛的时候有足够的爆发力赛前会服用一些药物，更有类似于大力丸之类的药物，不仅能让人战斗力爆表，还能让原有的创伤在一段时间内快速愈合。但这也只是让你一时感觉不到疼，过了这一阵该受的痛苦都会加倍地还回来。而且越厉害的“神药”对神经的损伤越大，没控制好量落个呆傻瘫痪还算好的，一个没提防小命都能丢了。
这属于违禁物，明面上没人敢用，违法。但这种地下拳场可不管违不违法，毕竟在这死个人都是司空见惯的事，人一抬走，地上的血拿墩布一擦——血太多了踩着打滑，影响下一场观看体验——表演继续。没有人会关心倒下的人被送去了哪里，更不会有人想违不违法，这里没有规矩，能赢就行了。
观众席上的人都是下了注的，就跟赌马似的，提前买好中意的号，枪声响起，在看台上为自己的马儿嘶吼加油。跑！拼命跑！就算累死在终点也无所谓，能赢就行了。余翌晨就怕有人为了赢，逼晨哥嗑禁药，就算没有，也防不住他自己想赢。出来的时候张逸晨都还没缓过来，眼神还是虚的，反应也慢了不止半拍。一路上张逸晨都没说一句话，余翌晨被蒙着眼睛，只能通过呼吸判断他的情况。张逸晨上车后就闭着眼靠在后面座椅上，余翌晨故意坐的离他很近，他的呼吸声很浅，像是睡着了，但在颠簸的时候余翌晨还是听到了他压抑着因为疼痛抽气的声音。车上有人看着，他也没敢开口问，这会火气突然就上来了。
“包个屁的包！你手怎么回事？刚才在台上怎么回事？你不是能打的很么，这会就他妈站都站不起来了？”
张逸晨没理他，四下看了看，把包从余翌晨脚下拉了过来。
“你刚才怎么回事？手怎么好的？那是什么地方你就去？你为什么！你他妈说话！”余翌晨一把把包夺过来，感觉一捆什么东西被甩了出来。
“这什么？”
“钱。”张逸晨把包放在头下枕着，“我爸要做手术，现在还在ICU躺着没醒呢。”
余翌晨像被人当头打了一棒子，一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黑暗中他看不清张逸晨的表情，愣了半天说了句：“张叔怎么了？”
“医生说是脑子里长栓子了，位置长得挺寸的，不好治。”张逸晨把手搭在眼睛上，想笑一声，没笑出来，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哼……让我给气的，我从小就混，我爸上辈子是他妈干了多少坏事才摊上我这么个混蛋儿子。”
“放屁！要气能气出栓子来我爸早就浑身都是栓子了。”
张逸晨躺着蹬了他一脚，“说‘呸’。”
余翌晨不明所以，“嗯？”
“呸呸呸！有这么咒自己亲爹的？快‘呸’了！”
“呸呸呸……晨哥你他妈真能岔话题啊，”余翌晨转头看着他，“打拳赚钱？那都是什么人？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在台上是什么鬼德行！不要命了吗！你脑子让驴踢了？傻逼吗！”他越说越生气，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
“闭嘴，我他妈给你脸了是不是？赶紧滚。”
余翌晨没滚，在边上坐着，他知道张逸晨不会向谁求助，也绝不会接受谁说要帮他，这人有什么事永远都自己扛着，抗死了也都是自己的。
“你还要去吗？”
“嗯，再去一回差不多了。”
“什么时候？我跟你一起去。”
张逸晨没理他，躺在那眯起了盹，跟余翌晨说那几句话已经耗尽了他所有气力，他实在是走不动路了。之前的伤和今天被打的地方全都疼了起来，身上的力气也像被抽走了一样，他现在连气都不想喘，一是没力气喘，再就是一呼吸胸口就撕扯着疼，他活这二十几年第一次觉得呼吸也能这么痛苦。
不想呼吸了，死了算了。
他不想让余翌晨掺和进来，那种地方沾上了想出来就难了，他说再去一回也是糊弄余翌晨的。谁知道还能有几回？也许吧，如果下次就倒在台上起不来了……那可不就是就一回了么？
余翌晨猜到他不想让他跟着去，他就那么一问，也没指望能得到回答。他见张逸晨大有“以天为被以垃圾场为席”要在这睡一宿的架势，推了推他。“晨哥，你要好闻这味赶明我给你拉一车回去堆你床上，你爱怎么睡怎么睡，咱先回去赶紧把你身上断的接接破的补补成么？”
“你先回去。”张逸晨其实其实躺得一点也不舒服，但他现在不想动，他想等这一阵子疼过了再慢慢挪回去，起码不能当着人的面走，以他现在的状态，站起来都费劲，走几步十有八九要摔，太狼狈了。先把余翌晨打发走再说。
“一会天都要亮了，怎么你还想在垃圾场看个日出怎么的？”
这时天将破晓，周围已经微微亮了起来，余翌晨借着微弱的光线看见张逸晨眉头拧在一起，嘴唇抿出了一条僵硬的线，他把手放在张逸晨的额头上，摸了一手的冷汗。
“嗯？”张逸晨扒拉掉他的手，半睁着眼看他。
余翌晨托着他的背把他扶起来，另一只手放在膝窝下把人抱了起来。
“操……我能走。”张逸晨推了他一把，没推动。“放我下来，这阵子没收拾你你他妈皮痒了是不是……我打人了。”
张逸晨虚弱的声音和说话内容实在不太相符。“等你这后劲过了，你爱怎么打怎么打，你打得过我么？”余翌晨嘟哝了两句，又问：“我能替你去么？就那个、打拳。”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