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时已晚（1/2）
才恢复意识的李嘉在狂奔的战马背上没几下便又失去了意识，只能依稀地感觉到一直在身后的雪墨似乎不在了，不过自己却连喊声也无法发出，昏昏沉沉地也不知道去往哪里，奔跑了多久，也许没有布条束缚的话，自己已经掉落在不知是何处的雪地里了……
“将军，前方发现一骑，似乎是从西陉方向而来，马……”这显然便是燕忘情向雪墨提及的援兵了。
传令兵还未说完，为首的将领就急急打断，双腿一夹就快速往前赶去，也不顾身后副将的出声阻止。已经将近三日了，据回报，此次反扑雁门关的叛军不下数万，以五千人抗击数万人，究竟如何了？越是向前越觉得自己紧张不安，虽然理智告诉自己，叛军还未南下便说明雁门关还能够保全，但是理智却无法完全安抚住这种不安的情绪。
“将军，是天策府的李将军。”亲卫显然更快一步便救下了晕厥的李嘉，“伤势极重，怕……”
“怕？”那将领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亲卫的报告，如果仔细观察，已经几带几分戾气的眼眸中闪烁着骇人的红光，“雁门关不容有失！西陉不会有失！来人，随我杀！”虽然言语上十分决然，但是难以掩饰的激动却暴露了本心。
“空闲！”才催马赶上的副将鸩烨不由出声制止。
不过正处于癫狂边缘的空闲显然不会在意了，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出击，杀死所有的叛军，救人！出击雁门也就罢了，如今还兵进西陉，生死不知，到底该如何是好！回头睨了鸩烨一眼，空闲便一挥手带着五百亲兵绝尘而去。鸩烨只得命哨探带上重伤的李嘉，策马回头，空闲一向以冷静用兵，甚至是有些冷清，如今如此失态，怕是真有大事发生，也不知道是不是关乎空闲时常提起的那个人。
而此刻的空闲脑子里只有一个字，快！身下的战马都已经开始喘起了粗气，但丝毫也不能阻止空闲不停歇的加速，一旁的亲兵们也只能跟着一起加速，不过因为战马的质量所限，还是拉开了不小距离。
“将军，前方……”
“滚开！”哨探只能呆呆地望着飞奔而去的将军，无语地继续策马向前，去寻鸩副将回报。
此时的西陉关口已是一片混乱，虽然徐栖梧及时领兵从后方杀出，并且多张旗帜，动摇叛军军心，但毕竟军力有限，杀入敌阵不久便也陷在了阵中。不过也幸得叛军组成复杂，混乱之后无法及时恢复有效的指挥，徐栖梧一部虽然陷在阵中，但一时还并未有被围歼的危险。但是李嘉所领的五百人已经几乎全灭了，牧雪用尽力气砍倒了眼前的叛军，依稀地听到外围有马蹄声响起，但是却无论如何也没有力气再支撑下去了。倒下的那一刻，看到了雁门关方向扬起的巨大沙尘，那个大大的“唐”字旗是那么耀眼……
你们终于来了，只可惜，你们来晚了……
空闲知道这一次狂奔之后，这匹战马算是彻底废了，但却一丝减速的意思都没有，他远远地看到了牧雪倒下的身影，毕竟那一缕红色是那么灼眼，不由地更为焦躁：“速速杀入，不必减速！”亲兵们听到这个命令都有些愣神，不过眼看空闲已经要冲入阵中，也顾不得这一命令是否靠谱，只能催马赶上，一并杀入阵中。
虽然空闲所部人马并不多，但已经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在徐栖梧领兵杀入的时候，叛军中不少将领就以为唐军援兵已至，大势已去，主张速速退去，但主帅尚在犹豫，不确定之间，空闲又领兵从雁门关方向杀入，彻底压倒了主帅的信心。但是已经混乱不堪的战场哪里能容许叛军从容而退，于是，撤退变成了溃败，空闲甚至都没有会和徐栖梧残部就带着亲卫一路追杀而去。
等到鸩烨带领援军主力赶到战场时，只得到了空闲身边一名受伤亲卫的传话：“战场事宜，暂且交由鸩副帅处理。”
鸩烨不由有些怒火中烧，几次三番弃大军而轻入：“去把你们将军速速予我追回来！若他不回来，便将他绑了带回来！”
“这……”被鸩烨点到名的几名哨探都有些不明白状况，不过又看到鸩烨愤怒的眼神，忙回命，“谨遵将令！”
“敢问可是剑南节度麾下鸩烨鸩将军？”徐栖梧去往苗疆之时，与鸩烨有过一面之缘，此时闻声而来，“贫道，纯阳宫静虚门下弟子徐栖梧。”
“原来是徐道长，这里……”
“鸩将军一路赶来，煞是辛苦，只不过，恕贫道直言，来晚了……”徐栖梧只是感叹了一句便转身而去，鸩烨也没有想到西陉战事会如此凶险，一时对于空闲的恼怒也消减了不少。
“罢了，各部迅速打扫战场，救护伤员，暂且退回雁门关再做计较。”
而此时的雪墨正不知在何处悠悠转醒，隐约中只记得当日挡下暗箭之后来不及躲开破空的刀锋，挨了一刀之后就意识模糊，也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西陉关口怎么样了……李嘉姐姐有没有顺利被带回雁门关当中……还有牧雪……思虑一多只觉得自己脑袋一阵眩晕，胸口也传来阵痛，看来都不是做梦……
“醒了？”一个苍老的声音打断了雪墨的联翩浮想，定了定神，分明是一个略有几分佝偻的老爷子，须发皆白，不过看起来精神挺不错的，眉目间让雪墨想起了师父。也不知道师父怎么样了，出谷那么久了，一直都没能回谷探望他老人家，“现在的年轻人呐，重伤初愈就思虑过重，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子弟。”听着老人家带着几分揶揄的语气，雪墨却觉得话里话外酸溜溜的，不由笑出了声。
“如今倒是开心了？当日若非老朽发现得及时，小丫头怕是活不成咯。”
“那可多谢您老救命之恩。”想着师父，雪墨话语里也不由得带上了几分娇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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