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旧时光(1/2)
成好和若然“决裂”后的那个学期,若然过得无比煎熬。之前也不能常看到成好,但若然知道,她就在那里,坐几个小时的车就会看见她。现在,她依旧在那里,只不过她不会想看到自己了,在若然的想象里。
大概也是这个时候,若然喜欢上了听陈奕迅的歌。当他还在念初中的时候,《十年》就已经唱到烂大街的程度了,很多歌通过网络迅速地传至街知巷闻,若然当时还以为陈奕迅只是一个网络歌手而已。几年之后的今天,他才惊觉,原来这个“网络歌手”竟能把悲伤演绎得蚀心刺骨,低沉的嗓音恨不得想要把心揉碎,而那些情歌的歌词写得竟然让自己觉得和成好那么的相像,比如很应景的那首《不如不见》。
那段和成好断了联系的日子里,若然变得异常的矫情做作,经常半夜在QQ空间上写一些无病呻吟的说说。
被成好痛骂的当天,若然在凌晨一两点钟的时候发了一条,我们缱绻于青春无可挑剔的完美,却又生怕它戛然而止的落幕……
之后隔了没多久,又发了一条,流动的年华像掌纹一样,直至手的边际,却又好似无尽的沙……
若然不知道,和他吵完架后的当晚,成好一整晚都没睡,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不停地拿手机刷着QQ空间,看看有没有人跟自己一样在暗夜中,无眠。
其实骂过了若然之后,成好的气儿就已经消了一大半,虽然不喜欢若然以暴制暴和煽动闹事的方式,但毕竟主动挑事的也不是他。如果若然是愿意惹事的主儿,自己和他应该也不只是朋友了吧。何况若然“英雄”一般的表现也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成好是真的气若然为什么不珍惜在校学习的机会,每天浑浑噩噩地耗日子,也许是太想把若然拉到和自己相仿的地步才会如此动怒,可自己又为什么那么想若然跟自己一样呢?难道对若然一直不确定的感觉有了答案?
成好拼命地否定已经冒出头的这个想法,可自己又为什么要否定呢?是因为觉得一年后若然就会跟自己“分道扬镳”,所以自己在潜意识里自动放弃了任何的可能。成好的心无比烦乱,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
成好无聊地刷着QQ空间,看着自己以前发过的东西,又看了看梓宁、焾峥、季里曾经发过的,心里更加无法平静下来。看到若然发的说说,自动略了过去,但刷了一会又翻回了若然的说说,心里一阵悸动。如果不是若然拼了命地非要往北京钻,那这份缱绻将近十年的感情是不是就会明朗了许多?
她突然很想打给若然,那串号码记在通讯录都很多余,她已经可以倒背如流,就像若然记死她的手机号码一样。如果自己打给他,该说些什么呢?
成好就这样看到了早上,迷迷糊糊地起来和梓宁上课。成好第一次在课上睡着了,她真的很困,也真的是太累了。
时间就这样走着,不理任何人。在那段两人各自哀伤混乱的时间里,若然受刺激地像个好学生一样天天泡在图书馆里。他还是不怎么去上课,但开始觉得在去北京之前学点别的也不是坏事儿。虽然这所破大专的图书馆没什么馆藏,但能把那里面有用的书看一遍,也不是说着玩的。
若然经常看的有两种书,一种是工商管理的,另一种是自己终身都能保持兴趣的历史书。在成好那受了打击之后,若然竟然找回了点当年在初中“叱咤风云”的感觉,那个时候真的挺好,成好永远是班级里的前三名,若然的名次虽然比不上她,但也是前十名的守门员,俩人都是老师眼里的好学生,这是曾经让若然暗自骄傲的一个共同点。而给予若然沉重打击的成好,依然每天努力用功地学习,虽然不是自己曾经憧憬过的系,但也随遇而安,每天忙忙碌碌的,也还算充实。
两人的关系就这样僵了很久,谁都没联系谁,然而上天似乎不忍故事以这样的方式收场,安排了一场盛大的遇见。因为这个,俩人重新被拽到了一起,只不过,这次两人不是主角,而是微笑旁观的注脚,很重要的注脚。
在那段被成好“打入冷宫”的日子里,若然虽然成了图书馆的常客,但经常性地拉上寝室的人光临小饭店和大排档这样的地方,偶尔也会去到一些新开的小酒馆。“受害“次数最多的当然是孟辰,孟辰这个家伙跟自己实在是太像了,尤其是面对自己喜欢的女孩时,俩人站在一起就是一对“二百五”级别的白痴。
对梓宁一见钟情的孟辰拖了一学期,一点行动也没有,若然没有嘲笑他,因为他身上全是自己的影子,笑他就和笑自己一样,若然还没秀逗到干这种事。
那段时间,若然白天晚上地泡在图书馆啃书,图书馆关门的时候才回寝室,回去的目的只有一个——找人喝酒。这种分裂的状态若然保持得很好,一边文艺,一边颓废。只不过寝室都是些正常人,经常是无人应战。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长时间,直到那一天。
和往常一样,寝室的其他人不想陪若然宿醉,于是若然的眼睛又转向了听到风声蒙头装睡的孟辰。孟辰被若然“暴力”地从被窝里拽出来,若然亲自给他穿好衣服,然后俩人一起在封寝之前逃出了学校。来到了一个名叫“你好,旧时光”的小酒馆。
两个人站在外面打量着这家酒馆,风格熟悉而特别,若然一下想起来,然后对孟辰说:“这个酒馆看起来就像是好莱坞老电影里的那样,不过开在这,总感觉跟周围格格不入似的。”
孟辰赞同地点点头,然后说:“咱俩进去看看吧。”
若然和他对视了一眼,嘴里嗯了一声,一起往里面走。
推开门之后,发现这是个二道门,里面的门是那种美国西部片里看到那样悬空式的百叶门,孟辰惊呆了,嘴也变成了O型。若然也很讶异,这些都不是在这常见的东西,不过他从步习惯在脸上表达自己的悲喜。
推开百叶门进去,就是一阵悠扬的音乐飘进耳朵里,感觉这种音乐就是传说中的blues或是jazz之类的。若然不懂,但的确听得让人很舒服。整个空间目之所及大多都是木制的,衬托着昏暗的灯光,让人觉得好像是把灵魂拿出来清洗,而不是要借酒放纵。
两人找了个空位坐下,然后过来一个招呼他们的人,像是老板娘,大概三四十岁的样子,上身穿了一件米黄色的绒衣配上一条过膝的裙子,并不特别的穿着却无法掩饰散发出的优雅,透出的是那种历经世事后的成熟风韵。这就是学校里那些女生拼了命想要打造出的效果,但更多的时候却适得其反。
“喝点什么?”那个女人把酒单放到桌上问。
俩人都有点发蒙,被这么一问,若然赶紧缓过神说:“先来两打啤酒,然后,你们这有什么招牌菜吗?”
那个女人淡淡地笑了一下,“来这都是喝酒的,菜也有,我不骗你们,我们这的菜做得很一般,就是普通的家常菜,不过到我们这来的都要来一杯“你好,旧时光”,其他的你们也看到了。”说完,那个女人在周围幽暗的环境里划了一下。
若然会意地笑笑,从孟辰手里拿过酒单递给了她,然后说:“那就麻烦老板娘给我俩随便上两个菜还要两杯您说的那种酒。”
“好,稍等一下。”那个女人笑着回应。收回酒单,转身往吧台走。
若然想到什么似的“哎”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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