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1/2）

哪怕是钟离这种人精，都没有听出司空城的话中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钟离转身回房，默默思索着司空城的话。

淡淡的两句话，却如烙铁一般在钟离的脑海中印下了深深的烙痕、灼痛了他的双目。

他说，他是外人。他说，要将那妖留下。

钟离只知自从自己拜入天虞山以来，全天虞对自己最上心的恐怕就是司空城了。

自己不知不觉间早已将这无亲无故的大师兄放在了心尖之上，若问何故，想必也是因那救命之恩以及七年的陪伴照料之情了。

可是司空城说的没错。于他而言，司空城终究只是一个交情甚好的外人。自己无法反驳。

比肩行一时，不可行一世。

这些年钟离同司空城一同下山除妖的次数多如牛毛。每次下山，司空城都会带着他去异象频生的地界，他素来将斩除妖魔视为己任，参辞剑出，必定要弑去无数妖魔。

可现在细细回想，不知从何时起，司空城便减少了拔剑出鞘的次数。每次都是自己身先士卒，将那些妖魔屠杀殆尽，一回头，便可以得到司空城略显生涩地赞许。

司空城从起初的见妖即弑，到现如今手下留情。钟离不大记得清这种转变是从何时开始的了。

似乎是那次在庆天城郊？又似乎是在扶桑河畔？

记不清了。

跃动的烛光映衬着钟离的侧脸，虽说他还未及冠，面容早已不似当年那般青涩稚嫩。钟离摇了摇头，迫使自己放弃继续思索。

他走进卧房，脱了先前随便蹬上的一双布履，然后便直挺挺地躺在了榻上。

枇杷庭里只剩下了风声。钟离将那朵桃花举在眼前端详了许久，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将那花随手扔在一旁的矮几上，便伸手从自己的枕头下面取出了一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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