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禹（1/2）

他伸出手，将钟离揽入怀里，一时忘了钟离听不见，柔声安慰，“怎么啦这是，怎么突然就哭了？刚刚不是还说自己高兴吗？”

衣领处传来的温热和掌下轻轻颤动的身躯，都在时时刻刻地传递着怀中少年难以抑制的悲伤。

司空城回抱的手，在这一瞬间卸下了他身上所有的盔甲、破开了尘封已久的心墙，在心中郁结了许久的情绪都倾泻而出。

钟离感觉得到司空城在说话，但他耳畔死一般的寂静却是反反复复地提醒着他，这些天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不是梦，而是从今往后他的身边空无一人。

每日入夜，钟离和衣而睡，一闭眼，脑海里浮现的全是侞愿那充血赤红的双眼。

他很怕，怕深陷梦魇，怕不得救赎，怕永无宁日，怕牵连至亲。他不怕死，但他怕自己死的不明不白。

“师…师兄，”钟离哭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把头埋在钟离颈窝，断断续续地道，“以后…以后就剩我一个人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细若蚊蚋，到底说了什么司空城也没有听清。

“钟离，钟毕禹。”司空城在心中默念了一遍钟离的名字，然后收紧手臂，将他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钟离再次感受到司空城说了什么，五个字，自己听不见。

司空城揉了揉他的头，任由他哭了一阵。过了一会，抽噎声渐止，钟离抬起头，放开了手。他红着眼，小心翼翼地抬眼看向司空城，看上去有些不大好意思。

钟离抬手抹了抹眼睫上残存的泪珠，轻轻地问，“师兄，我能跟你谈谈吗？”

“好，”我刚好也有事想问你，司空城在心里默道。

吃罢中饭回到枇杷庭，钟离让司空城坐在铺了软垫的筵上，自己去燃了暖炉，又点了盘安神香才过来与司空城相对而坐。

“天色还早，怎么这个时辰就点了安神香？待会不用晚饭了吗？”司空城瞥了一眼香灰，平平整整，但量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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