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1/2）

顾言脖子一僵，机械性的侧过头看他，正对上陈止砚含笑的眉眼，暗自气鼓鼓半晌，最终垂头丧气：“知道了。”

她面向驾驶位低着头，又因为正在想事情，没有注意到陈止砚如何动作，等她再反应过来时，视线忽然整个暗了下来。陈止砚一只手抵在她视线所及的椅侧，另一只手伸长环到她背后，仿佛将她禁锢在胸膛和座椅之间，又仿佛把她整个圈进了怀里。

顾言心跳毫无预兆的加速，进行了一次直线飙升，呼吸仿佛被忘却一般停滞住了，全身僵的像冻成干的芋头，外皮又被火烤着。

她能感受到耳侧颈后陈止砚温热和平稳的呼吸，又能感受到靠近她脸颊处陈止砚有力的心跳。

等顾言终于从徒然罢工的大脑中找回思考能力的时候，这些全部的呼吸、心跳、温热却又都很快移开了。陈止砚十分正人君子的直起身，拉开距离，语气平静道：“好了。”

顾言下意识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是安全带，被他一双有力的大手轻松解开，又放归原位。

胸腔内心脏的跳动慢慢平缓下来，血液快速收放，终于送达指尖。

顾言本能般地想让自己努力“冷静”下来，她一边悄咪咪疑惑自己最近几次出现这种心跳过速的情况是不是身体出了问题，一边努力“理智”道：“谢谢。”

陈止砚轻笑了一下：“快点回去吧。晚安。”

顾言仰着头却一直没有回复他。

……总觉得这句“晚安”有点奇奇怪怪的。她平日里处理数学算式时理性严谨的大脑此刻正在无意识中高速运转，然而却始终无法从前因后果中捋出一个完整的逻辑线来。出于一种女孩子特有的直觉，她总觉得这个简单的道别和往常经历过的每一次都不同，就好像既定情景脱离了原始程序的控制，发生了一点微妙的偏差，又叫人从茫茫线索中找不出头绪。

顾言懵懵懂懂面向陈止砚发了好半天的呆，陈止砚原本平静的神色也被她盯得皱了皱眉：“怎么了？”

顾言这才回过神来，仿佛面临重大问题一般神色严肃起来，她想，既然自己想不通，就问一下陈止砚这句话是不是有别的含义好了。可一个“你”字刚出口，又没有后半句了。

陈止砚以为顾言是想起什么工作上的事要说，静静的等着她开口。

可顾言却嘴唇紧抿着好半天没说话。她脑袋里想法纷杂，乱糟糟的，只想得到答案，却不知道怎样组织语言才能开口。

陈止砚见她半天不吭声，很有耐心的又问了一遍：“怎么了？”

顾言秀气的眉头都要纠结成了一团，肚子里的话翻来覆去了半天，还是丧气。算了。与其绞尽脑汁组织语言，还不如等安静时自己再慢慢思考。

陈止砚注意力一直放在小姑娘的身上。

顾言张了张口。

陈止砚目光沉静表示正在认真倾听。

顾言于是像面对世纪数学难题一般认真严肃道：“晚安。”

陈止砚：“……”

顾言离开时似乎是觉得夜里有点冷，搓了搓手臂向前跑了几步，背影显得活泼又生动。

一直目送着顾言进了院子大门，陈止砚从盒子里磕出一颗烟，在手里把玩了片刻，不知道想到什么，又放了回去。靠近驾驶位的车窗缓缓被降下一条缝，冷空气从外面吹进来。片刻后，陈止砚手掌重新搭上方向盘，启车开进了远处的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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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怀城。

过了清明，春风仿佛一下子和暖起来，柳梢见绿，空气中仿佛永远浸腻着湿润泥土的气息和花的香气。

假期过去，顾言六号重新回到工作工作岗位上时，为了补之前遗漏的项目进程忙的团团转，直到午休时间众人结伴到餐厅吃饭，顾言一个人在空无一人的项目组办公室坐了一会，才终于小小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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