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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残墙夜谈往昔 穆清巧言以怜治色(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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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茵坐在屋子里缓和了许久,也不见父亲回来甚至推门的身影,估摸着时间大概已是二更天了,除了这屋子里隐约的烛光,外边儿竟是一点儿光也没有,文茵离开王府的日子竟是已经长到她已然忘记院子里是点不点灯的了。

她招了招手,桃夭儿便走来扶住文茵:“我们先回去罢,这么久了,清儿也该着急了。”

夭儿急忙问道:“那老爷太太...”

文茵摆了摆手:“你看到我爹那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了么?王府没了,他的眼里还容得下谁?更何况是我娘,然即便我爹这一辈子这般的爱钱,他却肯放下如今赚钱的唯一途径,就是为了压制住我娘,不要和顾娘子闹,从前虽然我娘为正,二娘子为妾,然我娘却从未得到过我爹的心一丝一毫。”

夭儿皱眉想着,随后摇头道:“奶奶,您也莫要想的太过于悲观,我是听人说过的,当年是老爷先看上太太的,倘若老爷从未喜欢过太太,何苦非那么大的功夫娶太太进府?”

文茵讽刺地笑着,毫无声息地说道:“当年的王府与宋府绝非和我出嫁那年王府与潘府那般光景,王府潘府势力相当,我嫁过去尚且没有任何委屈,然我娘出嫁那年,宋府是何等的风光何等的富贵,而王府不过是一户小有成就的人家罢了,故而若不是我爹主动招惹我娘,让我娘先在意到他,宋府的老爷太太是怎样也不会将女儿下嫁到王家的,全是我娘的喜欢使然罢了。”

文茵走了会子又觉力不从心,喘不上气,便又找了一处矮墙,便坐下歇会子。隐约间,文茵看见远处慢慢走来两个人的身影。已是二更天的时辰了,路边早已没了路人的身影,只剩下远处,透着夜色光芒的二人。直到她们愈走愈近,文茵才看清那正是她找了许久的娘。

云笙看到坐在矮墙上的文茵也是愣住了,站在原地一句话也没说,文茵站起来快步走过去说道:“娘,您如何在这儿?还好您在这...”

话不过两句,文茵便泪如雨下,哭着便又喘不上气咳嗽起来,云笙观文茵这狼狈的模样,心疼不已,也落下了泪来:“茵儿,你怎么将自己折磨成这样?潘府待你不好么?夜这般深了,为何还在外边儿?”

文茵只管一个劲儿地摇着头道:“娘,没有,潘府的老爷太太都待我很好,今日我接到一封信,从我们家送来的,我赶回去一看,便看见官兵黑压压一片,都守在我们家里里外外,后来我去后院看,翻乱的翻乱,贴封条的贴封条,哪里还有一点儿家的样子...”

云笙握着文茵的手愈发的紧了,后来又不甘心地问了一句:“那你爹呢?”

文茵沉默了许久,只是望着云笙默默地摇着头。云笙的唇角僵硬地扯了扯,刹那间,泪如雨下。

文茵看着方才听到王府被抄家都依然坚强的母亲,这会子听到父亲的反应就瞬间崩塌,她突然有些明白了母亲一辈子的悲哀,又有些明白了自己的悲哀。

好一会子,云笙领着文茵来到了原来宋府屹立的位置,只是如今早已变了名字,这里如今被好几家铺子瓜分,宋府早已拆得七零八落。

云笙拉着文茵坐在了一节台阶上,絮絮叨叨地说着:“你来这儿来的也少,见你外祖父外祖母见的更少,就更别提你舅舅了,你见都没见过...”

文茵被说的一愣:“舅舅?我有舅舅?”

云笙点着头说道:“你舅舅啊,是这世上最好的人,当年武昌府谁人不知你舅舅?那名号响当当的!你外祖父虽总是说他,管教他,然终是以他为荣的,宋府半个家业,均是你舅舅打理好的,戚家那成衣铺的地契的事,黎府资金周转不开,你舅舅做了多少好事,又勾勒了多少蓝图,然而在你出生的前一年,世上就再也没有宋云熹了。”

文茵问道:“我舅舅唤做云熹?”

云笙笑着道:“是啊,多好听的名字,倘若他还在的话,武昌府绝不是这个样。后来...”

云笙沉吟了很久也想了很久:“后来,我也忘记了发生了什么,太遥远的事了,再后来,云熹就没了...”

文茵看着自己的母亲平淡的甚至微笑地说完,她没有像方才听到父亲的事情后哭的不能自已,而只是宁静的说着,平淡的笑着,仿佛世间万物皆与她无关,却又一个人经历着别人道不清的大喜大悲。

第二日清晨,天蒙蒙亮,文茵才与桃夭儿一并回到潘府。本还在措辞不知如何与潘老爷潘太太说道此事,毕竟王府抄家,这天大的事,潘府不可能被蒙在鼓里,知不知道只是时间的问题,然若是潘家夫妇知道此事后,怕连累自己,又或者落井下石,文茵自己倒没什么大事,就是苦了还未及笄的清儿。

谁曾想到潘府并非文茵想到的模样,宅子里静的很,院子里长廊里花园里都没有几个打理的丫头,一个丫头眼尖儿,看见文茵回了,连忙跑过去,说道:“大奶奶,您可算回了,少爷找不找您,往清姑娘身上撒气呢,您快去看看罢!”

文茵一想就觉着不对,潘衡何曾在意过自己,更别提无缘无故地寻找了。于是她加快脚步,走向了摘星楼。文茵看见太太正站在一边,皱着眉,显然是劝过了潘衡却仍然无果,若是潘夫人都发话了,他仍是不听,那么自己说话怕是也没有什么用处了。文茵刚想说话,就听见里边传来声音:“你说说,你娘这一夜到哪里去了!有没有一点女德?堂堂潘家大奶奶,竟然彻夜不归,说出去让人笑话!”

穆清不仅没有怯场,反而抬眼看着潘衡,沉吟片刻道:“父亲,您真的是在气我娘彻夜不归么?倘若是真的,一会子我娘回来了,自然会解释清楚,赔不是,倘若是假的,您又是何故将气撒在我娘身上?于我娘而言,岂不冤枉?”

潘衡愣了愣,眼神飘忽了下,随即又说吼道:“我不气你娘气什么?你个姑娘家,从小什么正经的不学,刺绣女红均不做,四书五经也没见你多感兴趣,尽去学些歪门邪道的东西,如今还把这股子歪风邪气带到家里来了?对你父亲说话这般阴阳怪气的作何?”

文茵看着穆清这般冲撞潘衡就觉着形式不对劲,急忙站出来,说道:“昨日晚上爹娘有些事情,便临时将我叫回去了,当时形势紧急,便也没说一声,让相公,太太担心了。”

潘衡见了,便也找到了一个台阶下,于是理所应当地说道:“你这会子也就知道回来了?潘家大奶奶彻夜不归,成何体统!你再看看你管教的女儿,成甚么样了!”

潘夫人见了,连忙迎上去,拉着文茵的手,却冲潘衡说道:“你媳妇回了也不知道问问,就在这发火,以前也没见你火气这般大,我竟是劝都劝不住了!”

随后又拉着文茵的手,轻声安慰道:“文茵啊,昨晚亲家生了何事,这般着急,要紧不要紧啊?你别听衡儿瞎撒气,也不知从哪里带出来这么大的火!”

文茵感动的望着潘夫人,眼眶红着,却又忌惮潘衡在这边,只好说着:“无甚大事,就是母亲身体不大好,父亲着急,就唤我回去看看,太太莫要担心。”

潘夫人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道:“无事就好,昨夜你一晚未睡,现去休息罢。”

语毕又对潘衡说道:“你莫要去打搅文茵了,有事没事将这股子气放在生意上,不要动不动就说道你媳妇你女儿!”

潘衡没好气地看了文茵一眼,又碍于潘夫人的面子,只道了声是,谁知潘衡于潘夫人刚预备离开,在一旁没吭一声的穆清忽然出声道:“说我不孝也好,不通人情也罢,然从我小时候刚记事那会子起,到如今也十一岁有余,父亲踏进这摘星楼的次数屈指可数,更别谈如昨夜般在乎我娘,可明明是在关心,却又扯出如此多的道德礼教,君子女德,父亲这太突然的关爱,我却有些受宠若惊。”

潘衡不解地停下了脚步,实在不明白穆清为何还不肯放过方才那个话题,潘夫人也是莫名其妙,于是问道:“清儿,你这是作何?”

穆清扬起头笑着道:“祖母您莫要见怪,不过是父亲太久没有这般在意过我,如今这来之不易的温暖,清儿想要小心的护着。”

潘衡有些心虚地瞥了一眼女儿,仍是说不出什么话来,而潘夫人也是感慨于这些年来,清儿实在缺少父爱,竟是隐忍这么久。穆清停顿一番,继续不依不饶地说道:“然虽感动归感动,惊讶归惊讶,父亲这般大的火气怕是从别处找来没地儿撒,于是才撒在我娘这儿的罢?”

摘星楼的花园里鸦雀无声,潘衡眼神飘忽着,却仍然佯装生气道:“你个小孩子管那么多做甚么!好生照看着你娘。”说着便要扶着潘夫人离开。

忽然身后传来声音道:“是姨娘罢?”

潘衡的身子顿了顿,又加快了脚步,然潘夫人却不再走了,反而转过身子皱着眉问道:“清儿,你说什么?”

文茵顿时有些明白了穆清在做什么,于是下意识地将她拉住,冲她摇了摇头。然穆清并不妥协,继续说道:“父亲在气柔止姨娘,潘府的二奶奶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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