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了(1/2)
徐鹤龄的语气中是不容置疑的笃定,冷厉得如同一柄钢刀,狠狠插入她的心脏。易锦彤看到他向自己投来的目光是那样的阴沉可怕,顿时呆住了,她又忽然想起昨天看到的,那双湿漉漉的,水光潋滟的眸子。
那是他望向殷采的眸子。
眼睛瞬间红了起来,泪不受控制地落下,易锦彤徒劳辩解道:“不是我!”
徐鹤龄冷冷开口:“刚刚,你的剑上灵气忽然溢出,剑才失控,不是你会是谁?”说完,扭过头再也不看她。
他似乎是伤到肋骨了,一只手拄着长剑撑着地,另一只手死死地捂着胸口,慢慢转身移到了另一棵树底下。易锦彤又强忍着泪意解释道:“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徐鹤龄不再说话,兀自合上了眼睛。不知道师姐飞到哪里了?希望师姐可以听他的话,别再返回来找他。
易锦彤偷偷抹着泪,望着他的受伤的面容,只见平日所见的昳丽中竟然添了几丝难以捉摸的脆弱感,令她有些手足无措。
殷采还在畅快地御剑飞着,只是不过半程,她就察觉了不对劲,一直在和她争高下的易锦彤怎么迟迟没跟上来?而徐鹤龄,更是看不见他的踪影。
殷采颇为纳闷,于是,她停了下来。等了一会,仍旧一点动静也没,殷采忽然想起徐鹤龄再三叮嘱过她无论什么情况,都不要管,只要御剑就好。
殷采心底有些发慌了,阿龄他御剑飞行还不太熟练,不会出什么事了吧?四周空旷无比,仿佛只剩她一个人了。
她忽然又有种自己被抛弃的感觉了,恍惚中又能听到风声灌入胸膛的呼啸声。
殷采呆在原地,惶惑不安,于是,再也顾不上什么赌约,殷采催动长剑,掉头开始仔细寻找着徐鹤龄的影子。
“阿龄,你在哪里?”殷采一声声唤着,可回答她的只有空荡荡的回声。一寸寸仔细搜查着,她又将长剑御得更低了点,企图可以找的更清楚点。沿途的树枝擦过她的发鬟,她也毫不在意。
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徐鹤龄感觉,他好似听到了什么声音,是师姐吗?不是让她别管他了吗?她为什么又要返回来?眼睛却慢慢睁开,里面幽深一片。
他分不清此刻自己是什么心境,只觉得胸腔里的东西在欢快跳跃,鼓点似的激扬,陌生的情绪牵动着肋骨,疼痛又欢愉。
殷采的声音越来越近,易锦彤自然也听到了,此时,她再也顾不得他们之间的嫌隙了,用尽力气大声喊道:“喂!我们在这里!”
听到回应的殷采赶忙循声寻去,发现徐鹤龄正倚坐在树下,一身狼狈,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唇角也溢出了鲜血。
而另一边的易锦彤也没好到哪里去,浑身脏乱,憔悴不堪,而且眼睛有些红肿,像是刚刚哭过了,整个人如蔫了的玫瑰。
易锦彤自顾自道:“我们不知道怎么从剑上坠下来了。”
看到殷采没理她,易锦彤又喊道:“喂!”
只见殷采的裙摆缓缓擦过低矮的草丛,发出沙沙的声音,她定定地望着徐鹤龄,脸上的表情逐渐收敛起来,一步一步,款款走来,淡漠的眼神好似在看着他,又好似谁也不看。
徐鹤龄望着她这副面无表情的样子,莫名有些慌乱,小声唤道:“师姐。”殷采不答,翩跹的裙摆又擦过他已经被杂草污脏的衣摆,像随时要离去的蝴蝶。白色的鞋子终于停在了他面前,她轻轻地蹲了下来。
细细查看着徐鹤龄的样子,她忽然说了句:“疼么?”语气一点不复平时的温柔,像是在问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徐鹤龄却像是做错了什么一般惶恐不安,他哀哀地挽过殷采的袖子,长睫低垂,殷采清透的视线缓慢扫过他的手,一言不发。
一旁的易锦彤见没人理自己,又蹙眉道:“喂!这里是哪里?我们怎么回去?”
殷采回头望了她一眼:“你能自己起来?”完全没管她在说什么。
“本......我,才不会指望你扶我!”易锦彤撑着站了起来,疼得差点龇牙咧嘴,不过她还是倔强地倚着树,不让自己倒下。
“嗯。”殷采不再看她,回过了头,又对着徐鹤龄淡淡道:“我扶你走。”
“喂!那我呢?我怎么办?”易锦彤瞪大了眼睛,紧紧盯着殷采掺起徐鹤龄的胳膊。
“你很吵。”殷采语气平静,影影绰绰的树梢,给她新雪般的脸庞投下了一层晦暗不明的阴翳。易锦彤咬咬牙就不说话了,看来他们谁也不会理自己了,还好,她虽然摔得很惨,但是强撑着还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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