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煞阵(1/2)
洞穴的另一头, 黑黢黢一片, 里面的气味腥臭难闻,还有大量的怨气涌动着,令人极其不适。
一进入洞穴,殷采手心的痣就滚烫不已, 她连忙从徐鹤龄怀中跃了下来, 要查看里面是什么情况。
火焰在周围环绕着, 两人穿过一条潮湿的通道, 只觉得,前方的怨气越来越浓重, 与尸臭味混合着,简直要叫人窒息,殷采不由得有些脸色发白。
徐鹤龄望着殷采的样子,眉头微皱,不动声色地将殷采的手捉了过来, 轻轻抚摸着她掌心痣,只觉得手指下的触感十分炽热, 他胸腔中的气流竟然久违地躁动起来。
徐鹤龄忽然有些慌乱地放开了殷采的手, 黝黑的眼珠定在前方,尽力不泄露一丝情绪,他和师姐, 果然是不同的。
殷采却没注意到徐鹤龄的动作, 她的注意力一直在前方的怨气处。借着火焰的光芒, 两人终于来到怨气最浓重的地方。
只见, 他们正前方是一个巨大无比的黑色石台,及腰的高度,可容纳几十人,石台上面刻着繁复妖异的符咒,交错纵横,缠绕勾连,还泛着血色的红光,看起来十分不详。
殷采望向石台中间,顿时脸色又白了几分,那上面堆着的,都是尸体,大量的童男童女的尸体,死相可怕,五官扭曲。殷采仿佛能见到他们溺水前的痛苦挣扎的模样。
而且,虽然这些尸体没有呈现出腐败的迹象,但是味道依旧十分刺鼻。
更加触目惊心的是,尸体上方还涌动着大量的黑色怨气,这些怨气宛如活物,在不断地膨胀消融,互相吞噬,明明看起来痛苦不已,却又好像不能控制自己一般,生生不息,往复循环着。
到了最后,没被消融吞噬的怨气紧紧地缠绕在中间的一具瘦小的尸体身上。
待看清楚中间那个小女孩的模样,殷采的声音不由得有些颤抖,“阿龄,你看,中间的那个小女孩是不是很眼熟?”
徐鹤龄依言望了过去,便看到,石台中间的小女孩虽然模样十分狰狞,却还是能看出原本秀美轮廓的痕迹,感觉莫名有些熟悉。
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一个手执银色刀刃的黑衣女子的模样来,徐鹤龄记起来,她这个样子,分明就是小时候的恪玉,罗子偃真正的妹妹,罗恪玉。
“是,恪玉。”殷采声音艰涩起来,不可控制地想起那双泛着黑光的颇黎眼珠。而眼前这个小女孩,还这么小,这个年纪的小女孩本应该像朵半开的春花,天真无邪,鲜嫩得令人不忍心采摘。
可是,罗恪玉却在很久之前,就被当作活祭品活活溺死在这里,从此变得再无生机,甚至面容也变得丑陋可怕起来,多么叫人难过。
无数的怨气缠绕着,将罗恪玉幼小的身体裹成了一个巨大的黑色的茧,茧的形状还在不断变化着。
殷采连忙召唤出飞剑盘桓于身边,想近前去,步子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止了,最后,她只能停在了石台前大约十步处,再难近前一寸半分。
“师姐,前面应该有阵法,我们才会近身不得。”徐鹤龄凑了过来,小心地揽着殷采,不让她继续强行前进。他的目光却落在那些妖异的符咒上面,若有所思。
“阿龄,你知道这是什么阵法吗?”殷采催诀,分散开四五把飞剑试探性地想冲破这股诡异的力量,飞剑却不堪重负一般,徒劳地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落在了脚边。
“这应该是聚煞阵。”看着中间不断缠绕着的黑色怨气,徐鹤龄出声道。闻言,殷采的目光变得沉重起来,聚煞阵,罗浮镇的人居然会这个邪门的阵法。
再望向罗恪玉身上缠绕着的黑色影子,只觉得,它已经有了人的轮廓雏形。再联想之前的信息,殷采瞬间明白过来,罗浮镇的人就是靠着这个聚煞阵养魇鬼的。
这些活祭品,被溺死后,尸体又不知被谁拘在了这里,怨气自然极其深重又源源不断,而聚煞阵,就是将这些怨气都聚到了一起。
这情形就如同养蛊一样,黑色怨气不断地惨烈厮杀,最后,脱颖而出的怨气才能形成魇鬼。而罗恪玉的尸体,就好像一个容器,正好可以用来寄居、豢养着魇鬼。
想到这,殷采脸色越发苍白,罗浮镇这些人,手段狠辣,残害这么多童男童女养魇鬼究竟是为了什么?
难道真的是为了所谓的长生么?未免太荒谬了。
中间的雏形还在不断变化着,渐渐,有了显现的趋势,而其他的原本还在互相纠缠的黑色怨气,不知道为什么,瞬间像闻到血腥味的野兽一样,兴奋地翻滚着,争先恐后,就要向着殷采的方向而来。
徐鹤龄手迅速一抬,烈火便熊熊燃烧起来,形成了一个圆形的屏障,牢牢地护住了殷采和自己。而那些黑色怨气被灼烧地不断发出滋滋的声响,嘶吼声痛苦地在洞穴回荡着。
见状,殷采立刻抬起了有着掌心痣的那只手,力量忽然涌出,那些侥幸冲过烈火屏障的黑色怨气便被逐渐消融。可是,很快,更多的黑色怨气又团团地围在一起,迅速穿过了聚煞阵。
它们宁愿冒着被烈火吞噬的危险,也要决绝地闯进来,心甘情愿地被殷采手心痣的力量消解,最后,像是终于得到解脱一般,它们的嘶吼声也渐渐变小。
黑色怨气还在不断与殷采掌心痣的力量碰撞着,这些黑色怨气实在太多了,潮水一样,殷采逐渐觉得手心有些刺痛,很快,随着越来越多黑色怨气的消解,这种刺痛变得逐渐入骨,甚至变得难以忍受。
殷采额头上不断沁出汗珠,手臂不由得也瘫软无力起来,是她的错觉么?总觉得,这次掌心痣的力量不如前几次的爆发来得力量大些。
但是,好疼啊。手上的痣一直在跳动着,像是要冲破什么禁制,“好疼!”痛得殷采不由自主呻/吟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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