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昼短(1/2)
殷采、徐鹤龄两人在罗浮镇走着, 默默地看着这座小镇。却发现, 同夜晚差不多,这个镇子, 到了白天, 依旧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
直到落霞满天,整个镇子昏黄起来。青色的地砖铺成的小路纵横交错着,上面偶尔会有稀稀疏疏的几个行人走过,却都面无表情、麻木不仁。
待看到两人,无非是觉得两人相貌好, 又从没见过, 侧目了一番之后,很快又自顾自走远了。
脚步急匆匆的,显得冷漠又不近人情,看来陈欢和罗子偃说的没错, 这个镇子的人,的确是不好相与。
店铺里的伙计也无精打采地站在柜台前,似是对这萧条的情形见怪不怪了, 眼皮都懒得掀一下。
而殷采, 无论是单刀直入还是旁敲侧击, 挨家挨户问了过去之后,都没有得到一丁点关于陶姑姑的消息。
难道, 陶姑姑根本没有回罗浮镇么?那她会在哪里?又或者是, 她本来就不是罗浮镇的人?
殷采不由得垂下了眼睛, 不确定地想着, 陶姑姑,没有骗她的理由吧?
徐鹤龄望着她这般心神不定的样子,不自觉蹙起了眉。内心却骤然涌动起类似嫉妒的情感来,像无数蚂蚁,在一点一点地、不断地噬咬着他的心脏。
师姐,看起来真的很在意那个所谓的陶姑姑,为什么?他漆黑的眸子中逐渐露出茫然来。
徐鹤龄和殷采不一样,他从未体会过这种类似于骨肉至亲的情感。他只记得,小时候,唯一对他好过的张员外,也不过是假惺惺对他好罢了。
这个世界上,除了师姐,没有人是真正对他好。所以,他只要师姐一个人就够了。至于师姐,她的心里也只能有他一个人。
这种认知,教他四肢百骸都滚烫起来,炽热的情感在胸腔内疯狂地流窜着,他只想紧紧地将殷采禁锢在自己怀中,然后吻上她甜美的唇,如同饮鸩止渴一般,至死方休。
殷采却对徐鹤龄的内心活动一无所知,她忽然回过头来,琉璃双瞳中,清澈得像是最纯净的甘泉,倒映着徐鹤龄的身影。
“阿龄,看来,陶姑姑真的不在这里。”她的话,顿时唤起了徐鹤龄的神志,他长长的睫毛顿时颤了颤。
不行,再等等,再等等吧,师姐迟早会完完全全只属于他一个人的,现在,他唯一要做的就是不动声色。
徐鹤龄这才垂下了眼睛,定定地望着殷采,下意识摆出了个乖巧的样子,“师姐?”
“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殷采望着他,觉得今天的阿龄有着少见的呆滞,殷采不由得轻轻笑了起来,“你怎么在发呆呀?”
“师姐,我走累了。”徐鹤龄忽然弯下了身子,将头埋在了殷采颈窝处,近乎贪婪地嗅着,灼热的气息喷在殷采脖颈处,他的几缕额发也垂了下来,拂过脖颈,带来了丝丝痒意。
殷采却把立即把重点放在了他走累了这件事上。
徐鹤龄陪着她走了这么久,虽然他们都是修仙者,但是这一整天都团团转动着,殷采又因为想探寻消息而一直都在忽视他,难怪他会觉得累了。
想到这,殷采顿时有些愧疚,手上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阿龄,我们先去罗公子那里吧,休息一下,我看,我们可能还得麻烦他几日了。”
徐鹤龄应了,唇珠却趁机贴近她的脖颈,舌尖仿佛不受控制一般,轻轻地擦过殷采瓷白的皮肤,血液顿时要沸腾起来。啧,师姐,她好甜。
好想将师姐一口一口吃掉。
殷采只觉得脖颈处有些发痒,还传来细微的湿意,这种奇怪的触感让殷采不由得偏过了头。
却见到,徐鹤龄已经从她颈窝处离开了,乖顺地望着殷采,眼眸弯弯的,显得生动又漂亮,“师姐,你在想什么?”
“没事。”殷采看着他,有些不明所以。刚才,是怎么一回事?
昏暗的罗氏宗祠内,罗长云的尸首正摆在宗祠中央,巨大的白布将他从头到脚盖了起来,严丝合缝。罗天麟立在白布旁边,负着手,目光深沉,一言不发。
而剩余的人都围在一旁,等着罗天麟的指示。
天气实在炎热,像是要将人刮骨剥皮一般,这情形实在不容乐观。众人觉得,罗长云尸体的臭味变得越发刺鼻了,棺材尚未准备好,想要土葬怕是来不及了。
半晌,罗天麟终于道:“我看,还是将长云的尸体火化了吧。”众人都沉默着,光线晦暗不明,投在每个人的脸上,都呈现出不明的阴沉来。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人上前,要将尸体抬去天井下,其他的人则开始忙碌着,要用干柴在天井下搭出个焚烧的台子来。
罗子偃站在罗天麟身后,直直地盯着罗天麟的背影,常常含笑的桃花眼里,却一丝温暖都没,他又状似不经意般缓缓扫视过周围的人,唇角却死死抿住了。
恪玉,我的妹妹,这些人都该死。
你放心,哥哥,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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