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刹女(1/2)
沉重的门吱嘎一声被推开, 里面一丛丫鬟提着灯笼, 鱼贯而行, 只见她们步履轻盈, 眼神却呆滞着,一转不转,宛若一排排没有生机的人偶, 很快就停在了殷采面前。
一个高挑的绿衫女子越过众丫鬟,在殷采前面几步站定,仿佛没有看到殷采身边环绕的飞剑,眼珠直愣愣地停在殷采身上, 机械般开口:“姑娘, 请跟我来。”然后就转身径自为殷采引路。
殷采将身边的飞剑藏匿了,扫了四周的环境一眼,这才缓步跟上。
进了吴府,想象中的冲天的妖物气息并没有扑面而来,反而一丝气息都闻不到, 好似这里并没有妖物存在,但是殷采手心的痣还是滚烫不已。
这次的罗刹女, 看起来的确非常棘手。她根本不能分辨出罗刹女会在哪里, 现在,自己又是孤身一人, 想到这, 殷采顿时蹙起了新月眉, 背脊也不自觉紧绷了起来。
四周寂静无比, 前方的丫鬟们提着的灯笼静悄悄地带着殷采穿过一条条抄手游廊,她们手中的灯笼在浓的化不开的夜色中泛出奄奄一息的红光,像是随时要熄灭。
殷采仔细记忆着路线,却发现这路线曲折复杂,迷宫一般,不知过了多久,丫鬟们在一个被厚厚的纱帘遮住的房门前停下了,恭敬地候在两旁,而高挑的绿衫女子则越过众丫鬟,挑开纱帘,“姑娘,请。”
殷采走了进去,这是一个布置简单的房间,烛台高照,中间是一张雕花的大床,象牙枕、锦缎被。绿衫女子又木木开口,“姑娘请在这里等一会,主人马上就会过来。”
然后她又带着丫鬟们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顺便将房门紧紧关上。室内顿时只有殷采一个人了,满室的灯火通明,殷采静静地坐在床沿,攥紧了手心,望着闭合的房门,神经不敢放松一瞬。
烛火忽然剧烈晃动起来,忽高忽低,门被推开,转轴钝钝的声响回荡在整个房间,只叫人头皮发麻,殷采身边的飞剑朝着门口刷刷而去。
“姐姐。”稚嫩甜美的童音忽然响起,一个小小的影子出现在门口,一步步向着殷采走来,平时乖巧的脸上尽是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配合着黑色的胎记,更显得恐怖。
正是罗忆瑶。
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殷采的飞剑还是忽然止住了,罗忆瑶立刻又摆出一副天真的作派,“姐姐要杀我吗?可是,我只是个普通的女童,不是什么妖怪。呜呜……”
殷采蹙起了眉,飞剑就要再进一寸,没入罗忆瑶身体,没想到罗忆瑶却没躲,任由那飞剑刺入她的身体,噗嗤一声,鲜红的血流了下来,罗忆瑶身上的衣衫瞬间教血染红了。
“好疼啊,姐姐,你为什么要杀我?”小小的身体顿时蜷缩了起来,眼泪不断流着,混合着血水,在脸上糊了开来,显得十分可怖,“我身上一点妖气都没有,我不是什么妖怪,为什么要杀我?”
她的哭声越发凄厉起来,殷采抿了抿唇,罗忆瑶身上的确没有妖气,可是,她这般模样分明就是不对劲,殷采身体还在戒备着,冷眼看着罗忆瑶。
罗忆瑶见殷采无动于衷,蜷缩着的身子忽然直了起来,缓慢地朝着殷采走过来,眼中含泪,“姐姐,我好疼啊,你抱抱我好不好?”
她步子看似缓慢,却是眨眼间就来到殷采身边,殷采向旁边轻轻一跃,就要远离她,没想到,她的动作更快,死死拉住了殷采。“姐姐。”她还唤着殷采,甜美的声音却让殷采紧张得手心都冒出汗来。
殷采连忙抬起了手心,可是滚烫的痣却没有任何反应,殷采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怎么回事?为什么对付不了罗忆瑶?
见殷采无计可施,罗忆瑶终于咯咯笑起来,“姐姐,我好喜欢你的皮囊啊。不如,把它给我吧,我会替你好好呵护的。”
殷采的飞剑又刷的朝着罗忆瑶的手臂而去,“放开!”罗忆瑶的手臂顿时都是鲜血,可她仿佛一点不知道疼,只是死死拉着殷采,殷采一咬牙,飞剑就要向着罗忆瑶背心狠狠刺去,想要将她整个人贯穿。
没想到,罗忆瑶却径自将殷采扑倒在了床沿,飞剑瞬间扑了个空。殷采没意料到她这副小身板中居然有着这么巨大的力量。顿时,她的身体被罗忆瑶牢牢禁锢住了,丝毫动弹不得。
罗忆瑶朝着殷采的脸颊轻轻吐了口气,一股甜腻的香味扑面而来,钻入了殷采鼻间,很快,殷采就察觉到自己浑身发软,一点力气也使不上,而飞剑也叮叮当当地落了一地。
徐鹤龄脖子上红绳系着的玉兔子在不住地颤动着。师姐应该就在这里了!他一路上循着殷采的气息来到了这里,发现这里正是那天晚上,他们来过的小树林。
四周无比寂静,徐鹤龄却并没有听到殷采的声音。
徐鹤龄的眼神小心地搜寻过周围每一寸,却都是一无所获,他的内心逐渐有些急躁。不对劲,明明什么都看不到,殷采的气息却是真实存在的,师姐肯定被罗刹女藏起来了。
树林忽然起了一阵阴风,妖物的气息骤然出现。徐鹤龄抬头一看,他的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排排人偶似的丫鬟,阻挡了徐鹤龄的脚步。
她们呆滞的眼神牢牢地定在徐鹤龄身上,手上执着匕首,一言不发,却又杀气腾腾。
找死么?
徐鹤龄迅速将腰上的软鞭抽了出来,只见,他银色的软鞭在月色下泛着冷冽的光芒。
银鞭如闪电,以雷霆万钧之势卷过丫鬟们的手臂,徐鹤龄狠狠一扯,很快,她们的手臂便齐齐断裂开来,匕首也散落一地。可是她们仿佛没有知觉,断臂处又弥漫出黑色的雾气,马上又要长出新的手臂。
然后潮水般,前赴后继地缠了上来。
和吴见宁一样,她们都是被/操/控的怨气,普通的法子根本伤害不了她们。徐鹤龄眉峰愈发冷冽,被她们缠的内心逐渐暴戾起来,手中更加毫不留情地挥动银鞭。
飞快卷动丫鬟们的腰身,将她们的身体拦腰截断,黑色的雾气散了又很快融合到了一起。
这样下去根本不是办法,师姐到底被藏到哪里去了?想到殷采此时的危险处境,徐鹤龄漆黑的眸子不由得凌厉起来,青色的火焰从他身边熊熊而起,他一步步踏入丫鬟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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