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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合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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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我眼

殷长淮忽然回头道:“你们都退下。”灰白眼珠中透着死气, 他的语气有着少见的冰冷, 刘义急道:“王爷!可是…”他又厉声呵斥,“别说了!我让你们都退下!”

刘义只得躬着腰带着小厮婢女们退下了。

“你疯了吗?为什么要用自己的眼睛换我的?你也在同情我吗?觉得我这个瞎子是个废物吗?”殷长淮的手紧紧攥着, 胸膛剧烈起伏着, 脸色也变得可怖起来。

阿皎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木木道:“你,你不想恢复眼睛吗?”

他忽然冷笑了一声,“不用,我不需要你的可怜。”

“我…我不是, 我没有可怜你。”阿皎的眼泪又悄无声息地落下来, “我只是看着你难过, 我也觉得难过。我, 我很喜欢你, 喜欢到愿意将我的眼睛换给你。”说到这, 她忽然毫无预兆地大哭起来,像个极其委屈的孩子。

殷长淮听到她的哭声, 心头顿时酸痛不已, 他唇角一直颤动着, 许久, 才涩然道:“阿皎, 对不起,你别哭了。怎么会有像你这么傻的姑娘呢?我根本就不值得你这样对我。”

阿皎极力否定, 抽噎道:“你值得, 只有你陪我说话, 你给我取了名字,还教我歌谣,你不知道,我有多欢喜,从出生到现在,都没这么欢喜过。”

“傻姑娘。”殷长淮又轻轻叹了一声,“你走吧,我不要你的眼睛。反正我们以后也不会见到了,你也不要记住我。”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阿皎泪眼朦胧地望着他的背影,拼命摇头,“不!不要!”船体忽然剧烈地晃动了一下,一个巨大的触手瞬间洞穿了中心的船板。

水拼命灌入船内,殷长淮反应不及,浑身被水淋了个透,接着,又被晃动的船带得无法站立,身子竟然被触手一甩,就滚到了船板边缘。他脚下大堆竹简也滚落了满船。

船晃晃悠悠就要下沉,船舱内的小厮婢女瞬间哀嚎不已,有的已经被那巨大触手拖入了海中。一时之间,他们只顾着四散奔逃,慌乱不堪,人人自身难保,哪有人来得及在意殷长淮。

这是怎么了?阿皎心头打颤,她连忙拼命游过去,想要接住摇摇欲坠的殷长淮,待接住了昏过去的殷长淮,她这才意识到,这艘船上面的符咒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破坏了,缺了一角。

怎么会这样?来不及多想,她只得背起殷长淮,快速游动着,躲避那巨大的触手。因为背上背着个不省人事的殷长淮,她处处受制,连带着速度也慢了起来。

眼看着那触手马上就要卷上殷长淮的身子,阿皎急得要命,碧绿的眼睛忽然变成了瘆人的红,她的鱼尾也寸寸暴涨,变得如同钢铁般坚硬,就朝着那触手狠狠甩去。

触手一时吃痛,不住翻滚着,阿皎正想趁机遁逃,却没想到,海水忽然剧烈翻动起来,一个巨大的身影就要从水中冒出头,见状,阿皎忽然长长地尖啸了一声,那声音凄厉无比,船舱中听到的人的脑中好像被千万根钢针刺穿了一般,顿时七窍流血不止,昏死过去。

那巨大身影也受到了波及,痛得急忙沉入了水中。不敢再浮出水面。阿皎却来不及松懈,还在拼命地游动着,她根本不知道会不会有其他的妖物冒出来,凡人的血肉对妖物来说太过诱人。她不能拿殷长淮的性命去赌微薄的一线生机。

也不知道游了多久,阿皎终于在一座小岛前停下来,她能感觉到,这座岛上没有妖物气息,是安全的,她连忙将背上的殷长淮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岛上。

等她有空停下来喘息时,却发现殷长淮眼睛紧闭,七窍流血,整张脸泛着死气,看起来气若游丝。阿皎顿时浑身发抖,忽然想起,自己刚刚情急之下妖化,发出了一阵尖啸,没想到,却无意中让殷长淮受到了致命的创伤。

她内心大恸,怎么办?他要死了吗?不要,她不要殷长淮死去。对了,忽然想起,她还可以将自己眼睛换给他,这样,他就可以继承自己一半的妖力了,他就不会死去了。

阿皎赶紧抹了抹眼泪,抱着殷长淮,想在岛上找个隐蔽之地,好进行换眼睛的术法,这座岛怪石嶙峋,她没有腿,只能用尾巴支起了身子,缓慢拖动着尾巴前行着。

不一会儿,她的尾巴就被怪石划得鲜血淋漓,布满了斑斑的伤口,阿皎却仿佛不知道痛一般,继续咬着牙前行。

终于,她找到了一个隐蔽的洞穴,她连忙将殷长淮放置妥当,然后,再洞穴口布了个结界,为了保证万无一失,换眼睛中途,她不能受到一丁点打扰。

待一切准备就绪,阿皎忽然含着无限的柔情痴痴望着殷长淮,轻轻摩挲着他的脸庞,然后俯身在他脸上留下了又轻又缓的一个吻,眼泪不自觉又落了下来,落在他身边,化成了颗颗珍珠。

只见,她一只手的手指搭在殷长淮额头上,另一只手形如兰花般拂动着,结出个繁复的印,口中不断吟诵着古老而又神秘的咒语。

过了许久,她念咒语的速度变得越来越快,额上也渐渐沁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滴落到殷长淮那张看起来毫无生机的脸上。

阿皎的咒语终于念完了,她急忙咬破舌尖,忽然,一阵红光发出,她的眼眶周围顿时生出了巨大的疼痛,像是要被撕裂开来一样。她痛得不由连声尖啸起来。

洞穴中的碎石被她的声音震落,她急忙想扑在殷长淮身上护住他,忽然,她眼前一黑,然后终于承受不住,昏倒在了一旁。

殷长淮在一片剧痛中醒了过来,他呆呆望着头顶,半晌,似是不可置信一般,缓缓将自己的手伸到了眼前动了动,只见,修长的的手指根根分明。

他能看见了?为什么?

于是,急忙坐起来,环视着周围的环境,却发现自己身边有一堆发着荧光的珍珠,同碎石屑散落一地,而他旁边还躺着个鲛人。

只见她巨大的鱼尾上伤口狰狞,鲜血已经干涸,结成一大块一大块的。她的脸色苍白无比,海藻般的头发被汗水粘结着,眼睛紧闭,但即使这么狼狈,她依旧还是个娇美的少女。

是阿皎!她怎么这样又傻又固执?一定要把自己的眼睛换给他呢?殷长淮将她的头小心枕在自己膝盖上,手不由自主地抚上了她那小小的脸颊,心中又痛又涩。

他目光一直落在阿皎脸上,似是怎么也看不够,他给她披上自己的外衣,然后静静等着她醒过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殷长淮终于看到,阿皎的手指微动,眼看就要苏醒。

“阿皎,你醒了!”殷长淮急忙出声,紧紧搂住了支起了身子的她。

阿皎茫然地睁开了眼睛,眼前都是黑乎乎的一片,她还没反应过来,她眨了眨眼,过了一会眼前仍然一片黑暗,她这才记起来,自己已经将眼睛换给了殷长淮。

“殷长淮,你没事吧?”她醒过来第一句竟然是问他,殷长淮哑着嗓子道:“我没事,你真是个傻姑娘。”

阿皎却轻轻笑了,“我不傻。这样,你就不敢把我丢下了,我以后都要你来照顾。我很喜欢你,有你天天照顾我,陪我说话,就算我以后看不见了,我也觉得很值得。”

她大大方方地吐露着自己的情意,一点都不扭扭捏捏,殷长淮想,就是她这样的性子才会毫无不犹豫心甘情愿地牺牲自己,傻的让人心疼。

“我会照顾你的,一生一世。”殷长淮极为郑重地开口,将阿皎紧紧搂在自己怀中,骨血交融一般。

阿皎终于咯咯笑了起来,清脆的声音在整个洞穴回荡着。她笑得极为肆意,灰白的眼珠都眯了起来,看不见了。

可是,殷长淮不会知道,此刻阿皎有多么想放声大哭,尽管眼眶无比干涩,她就是落不下一滴泪。她没了鲛人的眼睛,从此连眼泪也不会有了。

但她用眼睛换来了爱情,很值得。

殷采他们已经离中心岛屿越来越近了,水底开始翻滚着各种妖物,将他们三个团团围住,阿皎没再继续讲下去,转而对殷采、徐鹤龄两人道:“你们快把耳朵堵住。”

殷采、徐鹤龄连忙照做,只见,阿皎鱼尾暴涨,嘴巴也张大了,似乎在发出一阵尖啸,周围海水剧烈翻滚起来,前方的妖物也开始嘶吼着,不一会儿它们便被这声音刺得昏过去的昏过去,死的死去,躯体便坠落到更加黑沉的海底。

殷采虽然捂住了耳朵,胸腔还是不住翻涌着,避水咒形成的罩子被震得脆弱不堪,好像随时都要碎掉。

还好,不久,前方的妖物就被这尖啸声清理完了。她下意识偏头看了徐鹤龄一眼,发现他比自己好多了,只是脸色苍白了一些,罩子却依旧稳固。

阿皎又道,“我只能带你们到这里了,你们待会一直往前面游就能看到中心岛屿,我妖力已经快耗尽了,不能与你们一起去那里,只能拜托你们帮我找到殷长淮了。而且,前面的妖物会越来越多,你们千万要小心。”

殷采快速催诀加固了自己的避水咒形成的罩子,又问道:“嗯,不过,你的故事接下来呢?”

“那天之后,我都和殷长淮待在一起那个岛屿上,从不分离,过了很久。直到有一天我伏在礁石上睡了过去,醒来却发现,他忽然消失不见,而不久之后,中心岛屿却开始出现了妖雾,我想,他一定是被蜃妖带到了中心岛屿。”

一直沉默不语的徐鹤龄忽然接道:“万一,是他将你抛弃了呢?”

“不会的。”阿皎立马出声打断,“他一定不会丢下我不管的。我相信他。”

徐鹤龄却直勾勾看向了殷采,眼中阴郁又幽深,状似心不在焉一般,接了句,“是吗?师姐,你觉得呢?”

殷采下意识避开了徐鹤龄望过来的眼神,连忙低声道:“你放心,你就在这附近等我们回来,我们会尽力将他带到你面前。”

“谢谢你们。”阿皎万分诚恳。

然后,殷采、徐鹤龄两人便齐齐向着中心岛屿游去。

中心岛

视线渐渐变得越来越狭窄,此时,殷采、徐鹤龄两人都停下了前行的步伐,浑身戒备着。只见,他们面前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妖物,个个长得奇丑无比,猩红的双眼在海水中泛着光,虎视眈眈。

殷采刚想从掌心召出飞剑,却听到徐鹤龄道:“师姐,你过来。”

殷采不明白他要干什么,却还是听话地向着徐鹤龄靠近。只见,徐鹤龄忽然伸出手,迅速将殷采的避水咒罩子撤了,然后,把她拉入了自己怀中,稳稳抱起。不知道为什么,抱住殷采,徐鹤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师姐好轻啊。

“阿龄,你干什么?”闻到徐鹤龄身上清冽的气息,殷采一时觉得尴尬不已,刚想挣脱,却听到他在她耳边呢喃,“师姐,别动。”

然后,徐鹤龄身边顿时升腾起熊熊烈火,将避水咒的罩子完全裹住,殷采这才明白他要做什么,立马安分下来,不再挣扎。她暗自感慨,也就只有他才能够召唤出这种水中也无法熄灭的烈火了。

徐鹤龄催动灵气,脚下速度变得更快,风一样穿过丛丛妖物,那些妖物一碰到烈火便哀嚎着躲避,躲不及的都化成了灰烬。

徐鹤龄就这样抱着殷采,以烈火为屏障,一路风驰电掣般穿过妖物群,并不与它们缠斗,很快,他们就见到,前方浮现出一座巨大的岛屿的倒影。

待浮出水面,发现那块岛屿地幅宽广,比他们之前见到的岛屿都要大,周围还零星缀着更小的岛屿,四面还有浓郁的散发着恶臭的妖雾浮着,那雾蠕动着,好像活物,殷采看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们两人缓缓朝着那座中心岛屿涉水走去,徐鹤龄怀中还稳稳抱着殷采,丝毫没有要放下的意思,身上的烈火也没熄灭。

他身上的清冽气息一直萦绕在殷采的鼻尖,挥之不去,殷采又开始在他怀里又不自在的扭动起来,“阿龄,可以放我下来了。”

徐鹤龄垂眸望了望她,淡淡道:“师姐,最好不要,那个雾气吸进去会惑人心智的,不过,它们似乎惧怕我身上的烈火。”

闻言,殷采只得沉默了,扭过了脸,路过一块礁石的时候,徐鹤龄却忽然恶劣地颠了颠殷采,状似不小心,语气乖顺又不无担心,“师姐,你的手还是揽着我比较好,维持身上的烈火灵气消耗巨大,我不能分太多神。万一师姐掉下来就不好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长而翘的睫毛纷纷垂下来,又是那个熟悉的乖巧无害的样子。

闻言,摇摇欲坠的殷采只得紧紧搂住徐鹤龄,藤蔓一般缠在他身上,这让她有些不好意思看向徐鹤龄,于是低头偎在他怀里。

徐鹤龄唇角却勾起了笑意,他垂眸看着殷采,只觉得,她纤细的脊梁此时弓了起来,幼猫似的,格外乖巧。

难得见到殷采这般模样,徐鹤龄心中忽然生出陌生的渴望来,如果师姐可以一直这样偎在他怀里面该多好。

雾气蠕动着,他们缓缓踏入中心岛屿,那缠人的雾气触手般伸出,碰到了徐鹤龄身上的烈火瞬间不甘心地弹回。一路上,竟然畅通无阻。

穿过雾气,是茂盛的树林,黑黢黢一片,如同鬼魅丛生之地,那雾气没有蔓延到岛屿中心,仿佛只是一道虚幻的屏障,守卫着岛屿。见状,殷采不由分说就从徐鹤龄怀里跃下,清冷月光下,她的脸上呈现出艳色的绯红来。

徐鹤龄也不说什么,兀自并肩与她行着,偶尔垂下眸子仔细端详着殷采的神色,见她似乎没有生气的意思,这才抬眼望向那茂密的树林。

徐鹤龄抬手,一簇火苗便从他掌心弹出,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掌心,欢快地飞在了前方,为他们照明引路。殷采见状,忽然有些技痒,自己也召唤出了一簇火苗,只是比徐鹤龄的暗淡了不少,颤悠悠地追在他那个火苗后面。

殷采与身怀异火的徐鹤龄不同,她虽然习了五行之道,但是,火系术法并不是她所擅长的,她只能召唤出普通的火焰,不过,她擅长的是金系术法,掌心飞剑就是她自己悟出来的,锋利无比。

殷采今日有些孩子气,望着那嬉戏着的两簇火苗,笑得清甜,“阿龄,我们进去看看吧。”徐鹤龄看着她眉眼弯弯的样子,忽然很想伸手抚上她的发顶,最后他只是勾起了嘴角,“好。”

长夜无风,四周寂寂,他们的脚步声此刻显得格外突兀,殷采仔细留意着身边的动静,只觉得,未免太过安静了。

按照他们的猜测,中心岛屿应该会有不少妖物的,可是他们只在周围的岛屿上遇到过,而且岛屿上的雾气,也只是在外面,仿佛仅仅是为了阻挡外人进入这座岛屿而已。这是为什么?

正想着,却听到树林深处传来一阵乐声,缠绵悠扬,虽然好听,但在这片寂静中却显得格外可怖。

“阿龄,你听到了吗?”殷采靠近了徐鹤龄,戒备地扫向四周,徐鹤龄点了点头,忽然将他和殷采的火苗尽数收回掌中,然后捉住了殷采的手,“师姐,我们过去看看。”

殷采虽然有些不自在,但是想到不是在意这个的时候,也就由着他牵了,然后,她掌心清光一吐,又召出了飞剑,悄无声息地护住了两人。

他们轻缓地走着,就像暗夜中的刺客,尽力隐藏着自己的气息,神出鬼没。终于,他们离那阵乐声越来越近。见前面有人,徐鹤龄拉着殷采悄悄躲入了树林阴影中,然后,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前方。

前方是一位背对着他们的红衣女子,只见她腰肢柔软,身段风情妖娆,在枝节虬曲的粗壮大树前,踩着乐声的节奏,赤着脚婆娑起舞。

而她面前,正对着他们的是有着一双碧色瞳仁的年轻男子,他的面容俊美非凡,光风霁月。只是,神色冷漠,看起来孤寂又萧索。

殷采望着他的模样,恍惚了一瞬,他和父皇长得好像。只是,他身上没有那种凌厉的帝王气势。

红衣女子舞着舞着,忽然蛇一般向他缠了上去,却被他无情推开。

“你还是这么铁石心肠,放着我这么个大美人不要,偏偏要那只盲眼鲛女。”她的声音妖娆无比,嗔怪中也含着风情万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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