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话别(3)(1/2)
夕阳渐退,夜覆穹宇,陶尘牵着柳溯的袖口,回到书斋内,搬出一张小桌,布了琳琅的饭菜,拉着他一同坐下,起筷,将一片藕夹拈入他的碗中,轻声道:“趁着现在还在县衙,多吃些好的吧,等以后做了布衣平民,可就吃不到了。”
“若是真吃不到,你也不会辞官了,”柳溯拈起藕夹,映着烛光打量了片刻,银丝闪闪地映在眼底,汇成一片笑意,“你既然喜欢吃藕,以后我们便傍水而居,种一片莲花池,如何?”
“等你真种了藕,哪里还吃得香呢,”陶尘朝他眨眼,放下手中碗筷,十指细长地抵住桌面,作挑勾之状,“到时候,你肯定会这样。”
“怎样?”柳溯偏头,“弹琴么?”
“你哪里会弹琴,”陶尘笑他,“我是说,你肯定整日拨弄算盘,想着如何把那堆藕卖个好价钱。”
柳溯失了笑容,低头沉吟了片刻,忽然扬唇,目光烁亮地朝他望道:“别笑,你也吃不成藕的。”
“如何?”陶尘挑眉。
“你整日吟诗作对,伤春悲秋,”柳溯说着,作势将双手负于身后,摇头道,“嗟乎,菡萏香销,本以令人伤怀;汝何忍食其骨肉,以饱口舌私欢?”
“你够了,”陶尘笑着敲他的碗,“不管怎样,都比在县衙里食而知味。”
“这倒是真话,”柳溯敛住了笑,垂头替他夹菜,不时闪动着抬起眼来,“在县衙里,若食民脂民膏,于你而言,有何滋味?若不食民脂民膏,五斗寒米,岂能尽欢?”
说罢停下竹筷,也定住了目光,双眼停留在相视的一霎,至暗至清地映出对面的影子。
陶尘凝滞半晌,打了个寒战:“咦,好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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