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1/2）

我们回到洞穴上方时，舅父刚刚好也回来了，他一只手提着一只野鸡，见我们立在洞穴上方等着他，就说：“赶紧进去，你们是想叫土匪从远处看见？还是想让日本人发现我们？”

听舅父这样说，我跟陈土说我先下去，他将果子顺下来后再下来。我转身翻下洞后，就看见陈土将衣服包着的野果子用藤条顺了下来。我接着果子后，转身见老唐躺在一块大石头上直勾勾地盯着我，便问他：“怎么了这是？饿晕了？累坏了？”

老唐咳了两声，说：“有没有带水回来？我头晕，站不起来了！”

我正准备将陈土衣服里裹着的野果子递给老唐时，舅父和陈土正好一前一后翻身进来了。舅父先跳进来，陈土随后将野鸡丢进来后也翻身跳了进来。他俩见老唐躺着，见我正准备给他果子吃，陈土就开玩笑说：“得好好饿两天才行，跟个地主老爷似的，还要我们仨一起伺候着！”

舅父看了陈土一眼，说：“先别开这种玩笑，赶紧把果子给他吃点，别一会真晕过去了，那咱们真就有事做了。”

舅父说着就让陈土去外边弄点软干草和柴火进来，说：“忘了一件事了，没有柴火，去弄点来吧，咱一会想办法生火烤肉吃！”

陈土想笑，被我制止了。他转身攀上去走后，我就将果子放到了老唐的身边。老唐有点饥不择食，一会儿工夫将野果子吃下去大半，打了个饱嗝，说：“终于活过来了！”

舅父回头瞧了一眼，说：“野果子吃饱了，只能解渴，还是不经饿，不信半夜又要喊肚子饿了！”

老唐说：“没办法，等不及了，等你想办法生火把肉烤熟了，我也饿的快见阎王爷了！还不如先吃饱了再说呢，万一你弄不着火，我看这肉就别想吃了。”

舅父说：“您真是看得起我啊，您一会看看我能不能将火点着了，您就瞧好吧！”

不一会儿，陈土回来了，将干树枝和干草扎成一捆，从崖上用藤条顺了下来。他翻身下来后，急慌慌地附到舅父的耳朵上耳语了几句，又大声说：“明天早上我们可以顺道过去看看，说不定能有点收获呢！”

舅父不动声色地说：“在洞里找找，看看有没有光滑顺溜的石头，找两块来。”又说：“克俭，你把那马灯给我提过来，一会就用得着！”

舅父先是把一小撮干草揉成絮状，将马灯里的油浸一些在另一撮干草上，摆在絮状干草的下边，随即用匕首的背面猛烈地击打着陈土找来的鹅卵石，敲击出来的火星四处飞溅，只见那絮状的干草不一会儿就冒烟了，在舅父的小心吹拂下，没多久整个干草就烧起来了。烧起来的干草放上干树枝，将野鸡皮剥掉，去掉内脏，用一根树枝穿起来，架在火上就开始烤了。

舅父一气呵成的点火动作将老唐给吸引了过来，刚才他看起来还是软趴趴病恹恹的，这一会看到火上的烤肉竟然生龙活虎的了。舅父瞥了一眼老唐，说：“您还有多余的肚子吃肉么？”

老唐呵呵笑着说：“你们这些常年在山里打猎的人，果然都不是等闲之辈，现在我服了，真的服了，后面我保证不再给你们添麻烦了，我保证！”

舅父说：“人生在世，行走江湖，总免不了要多学点活命的伎俩，要不然这兵荒马乱的年头，一旦外面没法呆了要沦落荒山，不会打猎生火，那岂不是只能眼睁睁等死？就算夏天，天天有野果可以采，那么冬天呢，冬天还能指望什么活命？”

老唐摸了摸脑袋上的汗水，说：“对对对，说的太好了，今儿算是开了眼界了，算是见着你们活命的真本事了。以往在十七里洼村还没觉得你们怎么样，想想之前真是有眼无珠有眼不识金镶玉啊，你们可别计量我啊，我也是迫不得已的，大家都是为了活命，不过是处境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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