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2）

楚意的爸爸是江南小城里体贴温柔的居家小男人，妈妈则是西北黄土高原上说一不二的女汉子。他六岁的时候就被父母要求要像个男子汉一样担当起家庭的责任，具体表现就是每次去小区对面的菜市场买菜的时候妈妈都在前面穿着小裙子健步如飞他在后面大步小步地追。

有一次下雨了，妈妈撑着伞走在前面疯狂催促他，快点啊，男子汉大丈夫，像你这样怎么扛起家庭的重担。听到这样的话路人都忍不住回头看看后面是怎样一位肩不能抗的男子，回头却见小小的楚意后边背着书包前边挂着一袋子蔬菜手里还拿着玩具吭哧吭哧地追。

楚意的爸爸刚好下班回来没带钥匙远远地等在小区门口，看见这样的场景忍不住责备道，怎么能这么对咱儿子呢？

话虽如此身体却诚实地钻到了老婆伞下两个人搂着往家的方向走。

得益于父母的放养式教育楚意从小就皮实，生命力顽强得像是森林里大树下的毒菇，给点水分就能疯狂生长，没有水分也死不了的那种。

五年幼儿园之后楚意和沈漾上了同一所小学，听说儿子没和楼上那个小朋友分在一个班的楚意妈妈还十分心痛地从中活动了一下把两个小朋友安排到了一个班。那时候楚意的生活就是每天早上起床拎着早餐匆匆出门和沈漾一起去学校，再等放学之后和沈漾一起回家。

上楼之后就是沈漾上五楼写作业楚意上四楼到妈妈那里拿到今天买菜的钱狂奔到菜市场买菜之后再狂奔回来，把菜放下之后就上楼在沈漾家里把作业抄完然后带着沈漾下楼吃饭。

沈漾沈漾沈漾，生活里全部都是沈漾。两个人要好得像连体婴似的，楚意的妈妈还用羡慕的语气说过，这样的感情真好啊，可惜了，我没有从小一起长大的小姐妹。

每当这个时候楚意都十分得意地仰着脖子昂着头就像沈漾是他一个人的宝贝。

那时候楚意最开心的事儿就是每天从妈妈给他的买菜钱里偷偷拿出两块来放进自己口袋，然后趁放学的时候买一根雪糕一根棒棒糖，雪糕自己吃，棒棒糖给沈漾。

具体为什么要给沈漾呢，最初的想法是想贿赂学霸给他抄作业，但是后来学霸已经自愿给他抄作业了棒棒糖还是没断。

学校离家大概有五百米，小学二年级楚意就享受不到被父母接送的待遇了。

小小男子汉就开始像个战士一样牵着沈漾的手护着身后的人平安到学校再平安回家。旁人看到个子小小脸上婴儿肥未褪的他连保护自己都难却尽心尽力去保护别人的样子都忍不住要笑，笑完了还觉得有一点点心酸。

其实楚意也不总是小大人的模样，孩子毕竟还是孩子，他怕黑，怕没人的房间。

每个父母加班不回家的晚上对他来说都度日如年。说他怕黑吧他还要锁上自己家的门穿过黑漆漆的楼梯跑去楼上找沈漾。有时候声控灯忽然灭了他就怕得缩成一团靠在墙上扯着嗓子喊沈漾，每次沈漾听到声音开门，室内的灯光打在他脸上的时候他都觉得天使的光芒在照耀自己。

那时候楚意还不敢一个人上厕所，每次在家里上厕所都要拉着沈漾一起，搬一个小板凳放在门口让沈漾坐在门外和他说话。沈漾腼腆不知道说什么楚意就隔一分钟问一下：“你还在吗？”

沈漾：......

“我在。”

隔两分钟楚意又问，你还在吗？

沈漾无奈道，在的。

后来没办法门外的沈漾就给门里的楚意背课文，所以从小学习不怎么好的楚意其实是在知识的熏陶里长大的。

小时候灯光都昏黄，奶奶经常忙到很晚，他们两个就背靠着背睡在一张小床上过了一年又一年。

小小少年心里大多有一个英雄梦。沈漾从小就成熟得不像个孩子，那时候他想做一个医生，穿着白色的大衣拯救心爱的人于生死边缘。而楚意的想法就简单多了，他想做一个穿着夜行衣的蒙面大侠，哪里有欺凌哪里就有他，此想法最直接的表现就是他每天上学放学的路上都要从兜里拿出一把小刀里对着路边的树疯狂练刀法。

刀法没练成树倒是受了不小的摧残。

纵观小学生活上下六年那些鸡毛蒜皮的事儿沈漾都已经记不清楚了，得旁人提醒才能想起一二，他印象最深的是有一年春节之后楚意的父母带着他们在外面逛街，人很多，非常挤。两个大人手拉手走在前面，他们两个跟在后面。

那时候放烟花还不受限，在市中心广场上能看到很壮观的烟花盛会。那天很冷，楚意的父母没有跟着人流去抢看台上那一点点空位而是转身钻进了旁边的快餐店。两个孩子玩心大就躲开大人的视线自己跑去玩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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