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忏第三】破封（1/2）

“最后，是心头血。”

“仙道中人也是人，腕间血颈间血心头血，取哪里不是大伤元气？不及时处理，那伤药遮掩一次已是对身体有损，更别说......”虞昱握紧手中剑，字句带颤，“师兄你跟我说......师尊与你无情？”

“无情的，到底是师尊！还是你！！”

似是惊雷乍起，渊北胸口一抽，再也容不下别的什么情绪，只呆呆地看着虞昱，面白如纸。

“不，不会的......师尊身上一直以来都没有伤口，不会的.....”

刹那间，雁关那夜彦宁楠骨瘦嶙峋的腰际一闪而过。

那竟是...... 取血的缘由吗？

所以彦宁楠说策生三界阵可压制混沌是不折不扣的谎话，他的师尊，从头到尾都在骗他；

所以邪魔残魂起乱了多少次，彦宁楠的身上就有多少道伤口，在手腕，在颈间，在......心口；

所以到底是多少次？渊北甚至连自己都记不清了。

每一次他醒来时看到的彦宁楠，虚弱苍白，这哪里是开阵虚耗精神所致，分明是失血过多后的摇摇欲坠，彦宁楠年少成材登顶仙君，又岂会因为一次策生三界阵，力竭至此！

而他却毫无察觉。

渊北想起当年首次开阵之后，彦宁楠紧张抽离的手臂和微颦的眉头——他一定是碰到他的伤口了。邪魔嗜血盛贪欲，彦宁楠的伤口怕是深可见骨。

他该有多疼？

为什么不告诉他？！

愧疚如长针，扎得渊北五脏六腑发痛发麻，他没有办法想象，也不敢想象，在失去意识的时间里，彦宁楠是怎样走过刀尖，献祭般地稳住残魂，再等他醒来的。

而他却认为，师尊于他，没有情。

渊北拽住虞昱，“你方才要去哪！”

“银九天！仙门大小宗主不知得了什么消息，统统在往那去！我担心师尊，他......”

“不是说三日？！”渊北思绪纷杂，关于那场争吵，那场对剑，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原来如此。

渊北急急奔向银九天，景物飞逝，他意外在灵海深处探得了一枚小小的佛珠，想来也是彦宁楠开阵时所置。

与气势汹汹，镇魔无赦的策生三界阵不同，法力灌至极限的檀色佛珠是温和的，小小一颗，无声无息地潜在最深处，定海灭戾，缓慢抚平着经年裂痕。

像彦宁楠埋在心底不愿说出口的一些事情，渊北不去寻，就永远也找不到答案，晚了一步知晓，也没有再补救的机会了。

原来无知无觉无情无义的，一直是他自己。

不安在胸腔中愈舞愈急，愈舞愈癫，最终在一道血线银光中轰然崩碎。

——他还是晚了一步。

彦宁楠背对他跪着，脊背因痛楚而弓起，鲜血决堤，不间断地从剑锋上滑落。一个时辰之前，他师尊与他对剑，肩上新添了一个伤口，现在又因为他，喉间多了一把冰冷的剑。

若他不伤他......

“邪魔！邪魔怎么出现了？！”

“为什么他在这？不是被彦宁楠放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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