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怨（1/2）

覃舟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签下卖身条款的，他回头算了算，发觉自己光是每年的利息就得让他收个七八回学费的。

可惜签过的约就反不了悔了，这个“善良团”也不知道何德何能，竟然拿到了区盟的官方盖章，换言之这份合约是在区盟的监督下的，一口气得罪两个大佬，那他还不如自行投湖、免遭痛苦。

货物在签下合约的三天以后便已送到，善良团直接派了个人开着卡车送货，滕尧给他提供的东西够他挥霍一年，覃舟一边羡慕，一边咬着牙心里滴血地盘算自己得还多少“钱”。

货车司机俨然是包顺风，他上来便不废话：“滕远下本去了，没收到你的信，林漾帮他存着呢，等他回来就给他。”

滕尧愣神片刻，才点了下头：“进去休息休息吧。”他招来一保安，轻车熟路地给包顺风安排了去向，听他吩咐的人甚至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那天覃舟在走廊上吼了一声“重昀”，之后他那帮不靠谱的手下光速把八卦传了出去，很快大家都知道是阵主大驾光临。阵主是谁？那不就是副会长的师父吗？没看到副会长都得听他师父的，他们还能不听咋地？

当然，这也是不知情的人都误会了，覃舟这段时间没少小心翼翼地讨好他，主要还是怕他实话实说，沧雪会里少说七成的人都是被“阵主”的旗帜忽悠来的，万一让他们知道真相，还不得对覃舟群起而攻之。

因此滕尧明明初来乍到，表面上却一时成了沧雪会地位最高的人。

那厢覃舟带人验完货，发现善良团给的道具都挺实用，心里总算有点安慰，他回住处的时候，滕尧正好站在走廊上抽烟。

覃舟走到他旁边，手搭在栏杆上，望着远处，格外悠长地吐出一口气。

滕尧把烟掐了，预感到他有话要说，转过头问：“什么事？”

“师父，你答应我个事呗。”

“别瞎叫。”

覃舟：“我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是个乌云密布的夜晚，当时风吹草动，细雨绵绵……”

滕尧打断了他：“建议你直击重点，给你三秒。”

覃舟：“收我为徒吧。”

滕尧：“滚。”

覃舟：“那就帮我打架吧！”

滕尧纳闷：“这两个事之间有什么关联？”

“没有，只是我觉得你肯定不会答应收我为徒，一般你拒绝第一次，第二次你就不会拒绝了。”覃舟语气里满满的辛酸。

滕尧：“……”其实你可以不用说出来的。

他们两人的相遇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某天覃舟在泥地里摔了个狗啃屎，恰好挡了路，滕尧顺手扶了他一把，就跟清理了一下路边的障碍物没什么区别，结果障碍物自个儿黏上来了，走到哪儿跟到哪儿。

后来滕尧才知道那天覃舟正在被人追杀，追杀他的人中可能刚好有认识滕尧的，没敢轻举妄动。

这种仇杀与救人的戏码在修□□里是常态，滕尧非但没觉得自己做了好事，还嫌跟屁虫有点烦，奈何覃舟当时有着“大神救了我我就是大神的人了”的浪漫，天天厚着脸皮蹭庇护。

再后来覃舟见识过滕尧打架，不知抽了哪根筋，非说自己要学阵法，见到滕尧就缠着他拜师。

倘若这货安静一点，没准滕尧就从了，可事实上此人外表文文静静，一开口实在让人不敢恭维，滕尧听得耳根生茧，愈发决定有机会一定要离这人远点。

不过同行久了，难免也生出点交情，滕尧指点过几次他，也就是因此，覃舟才敢明目张胆地给自己套个“阵主徒弟”的名号。

“其实借你的名号也是有点不得已，杨家团从刚末日起就以惊人的速度成长，我要不下点猛料，还真招不到人才。”覃舟说，“托你的福，现在沧雪会虽然跟杨家团还不能比，但是矬子里拔将军，也能算得上是河南第二的组织了。”

滕尧：“……”这组织冠着他的名，还自比矬子，怎么听着有点不对劲。

覃舟：“现在又出来了个区盟，区盟根基浅，不敢轻易撼动地方的势力，只能采用合作的模式。别的地方我不知道，我们这儿是打算用三足鼎立的局面来维持平衡，区盟设的分部是一足，杨家团必然也是一足，剩下的那一方，最有可能是落到我们头上。”

“有人眼红了？”滕尧顺口一猜。

“算不上，是杨家团野心太大了。”

滕尧略一想，便猜通了其中的关窍。

杨家团野心勃勃，即便表面上支持“三足鼎立”，背地里肯定也暗自打着算盘。区盟分部是不可抗力，就只能从剩下的“第三人”那里下手。只要能跟第三个组织达成共识，结为同盟，那么杨家团便能稳稳掌握2/3的话语权，“三足鼎立”注定徒有其表。

“是你没有接杨家团的橄榄枝，还是人家想自己扶持一个傀儡组织，压根看不上你？”滕尧看向他。

“都有，他们派人来试探过我们很多次，我们都拒绝了。杨家团到处在收拢组织，许多小一点的佣兵团都被他们合并了，稍微有点势力的，则成了下属组织，他们打算在下属组织里挑些人合并起来，扶持成第三家。沧雪不愿意做他们的附庸，所以他们决定来点硬手段。”

覃舟有点无奈地说：“其实沧雪会根本没打算跟他们争这个，外界以为我们还是以前那样光鲜，但我最清楚，现在的沧雪已经快要撑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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