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1/2）
超市小团体的老大已经易了主，是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陆昌成了他的左右护法之一，拿了个太监的剧本。
滕尧跟团长会面的过程里，陆昌卑躬屈膝地倒了三趟咖啡。
“第一，我要拿走一些生活必须品，以及少量食物和水，当然，不包括接下来几天在这里吃的用的。”滕尧伸出一根手指，提了要求，“第二，你们的人平时出去交换物资，一定对哪些路能走、哪些路不能走很熟，我需要有人为我带个路。”
团长等了半天，发现没下文了，有点惊讶：“没了？”
滕尧：“没了。”
心里暗戳戳地想：那么难吃的鸟换一波物资，啧，赚了。
这两个条件实在是太轻了，团长即便是个拽成二百五的暴躁小流氓，也没什么不可答应的。
第二天陆昌弄来一辆车，按照滕尧的指示把他送到地方，那是一片位于城区的高档别墅区，附近已经没了人影，反倒是怪物的痕迹多一点。滕尧指挥陆昌七绕八绕，最后在一片逼仄的露天停车场停了下来。
滕远当即“哇”了一声：“好漂亮的房车。”
他指着的是一辆改造过的自行式房车，长达八米，车身刷了风格冷硬的渐变的银灰漆，车顶是一个小型露台，栏杆边上有一排缩小版的、装饰用的大炮和□□雕塑。
滕远正想感慨“我也想有这么一辆车”，就看见他哥掏出一把车钥匙，按了两下，把房车解锁了。
滕远忽然梦想成真，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上来看看还缺什么？”滕尧拉开车门。
真登上车，才发现两侧还有一个延展的空间，构成一个宽阔的客厅，车里一共两张双人床，一个在卧室，一个升降，房车里所有能储物的地方都塞满了东西，大多是食物和汽油。
滕远一脸不可置信：“所以你一天之内买了两辆车，备齐了这么多物资，甚至还把房车改装了一下？”
“从一个二世祖那里高价收的收藏，车早就改装过。”滕尧解释。
“人家的收藏还舍得卖给你啊？”
滕尧反问：“一千万收四百来万的车，当日付清，他有什么舍不得的？”
滕远：“……实话说，哥你现在就特别二世祖。”
滕尧把车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发现除了车漆有点刮擦外，其他地方没有任何损坏，可谓幸中之幸。
他拍掉手上的灰，轻轻笑了一声：“挺好，不用修，能早点上路。”
回去的路上，陆昌搬出掏心窝子的语气：“你们要往北京去是吧？”
滕尧：“嗯。”
“我也想去。”陆昌点着一支烟，又分给滕尧一支，“我亲人都没了，在那里……也就那么回事，我想去北京找找出路。”
他昨天的样子两人都看在眼里，可见这人混得是真的不怎么好。
“我这人吧，没什么天赋，内测里的时候就是，闯三次秘境能过关一次都算好的，说起来你们可能都不信，我主元素亲和度不到30%。以前在内测里还好，NPC单纯，怎么都混得下去，现在没有NPC了，全是活生生的人，一个比一个精明，谁也不肯吃亏，住在一起的人都得成天提心吊胆地提防对方。”陆昌语气里满是自嘲。
滕远本来还纳闷，陆昌在团队里混不下去，怎么不去闯秘境？现在才有些明白了。
对陆昌这样的人而言，可能闯秘境获得的好处还不如攀附什么势力来得多来得快，他其实是被这个新世界的自然选择规律所淘汰的人，只是侥幸活下命来，然后在最底层挣扎生存。就算有个“内测玩家”的身份以及天然的煽动力，也帮不了他太多，因为一旦有比他更强的人站出来张开羽翼，所有人都会弃他而去，寻求更保险的庇护。
在这种世界，实力的强弱决定人的地位。
滕远一直因为自己跟滕尧差距太大而有些介怀，现在才忽然庆幸起来，好歹自己的天赋还算混得下去，好歹他还有哥哥护着。
滕尧并没有关心别人苦处的爱好，目光投向窗外，似乎并没有听，但在陆昌问到“能不能同行”的时候，他应了一声。
他还欠陆昌一个小小人情，早点还了挺好。
陆昌：“太好了，我这边还认识一帮要去北京的人，他们组了一个车队，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同行，你这房车也缺个司机吧，那帮人里就有开过大巴的。”
滕尧：“……”总怀疑这货是计划好的了。
不过滕尧确实缺个司机，于是默认了，陆昌作为中间人给那车队递了个话，约定好三天以后出发。
陆昌走之前，并没有跟团长打过招呼，一大早上卷着东西出来的时候，狼狈得活像是逃命。
车队一共四辆车，16人，另外三辆均是SUV。陆昌坐的那辆车在前面开路，滕尧他们跟在最末尾。
司机名叫包顺风，是个模样老实的中年人，以前是开大巴车司机的，话不多，滕尧给他开了包牛肉干当零食，这老包都能谢上半天。
车队一路规避开怪物痕迹多的地方，路绕得挺远，但遇上的怪物不多，偶尔有那么几个，前面几辆车的人也能出手解决——大家若是没有点能耐，也不敢组织上路。
滕远早已趴床上呼呼大睡去了，滕尧坐在客厅沙发，闭目养神，乐得清闲。
这片刻安逸的假象勾起了对远方的向往，让人有了种错觉——好像他们不是去寻找出路，而是要去往一个无忧无虑的天堂，只要摆脱周遭一切苦难，就将获得新生。
及至傍晚，车子忽然停了下来，滕尧从小憩中惊醒，不动声色地睁开眼，打量了一圈窗外周围一片矮山包，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寻常。
包顺风停车的时候还有些茫然不解，张望了半天才发现端倪，惊道：“怪物！怪物！”
两侧山坡埋伏着无数凸起的“小土包”，乍一看还以为那真是土，直到一双双眼睛露出来，众人才惊觉那竟然是一种体积颇小的怪物。
它们竟然格外有耐心，方才车队一路行驶过来，也没见它们有任何动静，等到车队彻底落入它们的包围圈时，它们才忽然露出了真面目。
滕尧的车在末尾，从后视镜里就能看到那密密麻麻的小怪已经堵住了它们的后路。
滕尧把手按在包顺风的后背上，以示安抚：“不慌，变道，往前开点。”
包顺风有点不敢看：“不行，那些东西占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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