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愿(1/2)
我又被他关进了凤舞宫,他为我请了最好的太医,配了最灵的药方,用了最营养的补品......不必说,他亦同时找了更多的人来“照顾”我。
我日日颓废地横卧在床榻上,深陷在那黑痣老僧的警告,还有米罗的那番惊语中不能自拔。
李承鄞杀了很多我爱的人......他杀了谁......
我多么想说服自己米罗说的不是真的,可若不是真的,那为什么,我当初恨他恨到要杀了他呢?如何能解释那样多的巧合呢?
无数的疑问像钢针一样紧紧扎在我的心里,我就像蒙着眼睛在黑暗中行走一样,陷入了无尽的忐忑和不安中。
幸好,这几天李承鄞都没有来烦我。他最近似乎特别忙,除了处理朝政,就是和裴照一起出宫,根本无暇来我的凤舞宫。这倒让我舒缓了一口气——不用面对他,我觉得自在多了。
有一天,我突发兴致地来到我的小花园里吹奏起筚篥——那筚篥是李承鄞送我的,他搜刮了很多西域的小玩意送我,用以慰藉我的思乡之情。
正在我吹得尽兴时,我突然闻到了一股酒香,那酒香愈来愈浓烈,愈来愈靠近。
我抬起了头,却看到几十个小太监从凤舞宫的大门鱼贯而入,每个人的手里,都捧着一坛酒。等他们所有人都入内恭敬地站成了两排,那人才从凤舞宫大门处现出身来——
是李承鄞,他风尘仆仆地披着那件他外出时常穿的黑金披风,跨过凤舞宫的大门,从那两列捧着酒坛的小太监中间缓缓向尽头处的我走来。
我放下筚篥,呆呆地望着他面无表情地走到我的面前,站在我身前,垂着眼睑沉默地望我。
半晌,他都一直这么沉默着不解释他的来由,于是我转身便走,可却被他一把抓住。
李承鄞左手抓住我右手的手腕,右手绕到我的身前,握住了我的肩膀,强硬地将我整个人翻转过身,正面对他。
他仍是继续垂着眼,沉默着抬起我的右手,一层层悉心地卷起我的衣袖,仔细查看着我手上、臂膀上的伤口。
“疼吗?”他低头轻轻抚摸着那些包裹着我的伤口,还残留着我红色血迹的白纱布,清冷地问道。
我望着他,淡然一笑:“一点——不疼。”
他愣了一下,旋即嘴角牵扯出了一丝讥笑来。
“很好。”他说道。
然后他放开了我,转身向前走了几步。
他站在那些拿着酒坛的太监正中,背对着我,突然抬起双臂,望着天空大笑起来:“这些酒,够你收藏了吧。”
我不解地望着他,却见他一个转身,又疾步向我走来。
他紧贴着重又站回我的身前,歪着脑袋眼神刺骨地俯视着我,而我,也同样坚硬地仰望着他。
我们对视了一会,他才缓缓开口:“米罗是吧?”
这两个字让我的目光、我的呼气全都一下子凌乱起来。
李承鄞感受到我的慌张,冷笑一声。他背起手,曲身跟我脸贴脸,让自己的视线和我的目光平行。
然后,他死死凝视着我慌乱的双眼,用一种平静中包藏着残忍的声音对我报复道:“我派人把那酒肆的老板娘“请”回了宫,这样,待你平安诞下皇子后,不用出宫你也能喝到她酿的酒。”
“李承鄞你!卑鄙!”我再也控制不住,冲他愤怒地大叫起来。
“卑鄙吗…….”他若有所思地呢喃着直起身,抬起了右手,轻柔地抚摸起我的脸。
他的眼神冷漠,手指冰凉,动作却无比温柔——从我的眼角缓缓向下,一路滑至我的脸颊、下巴。
突然,他眼色一狠,面无表情的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了一抹残酷的笑容来。他两只手指一用力,便狠狠地捏住了我的下巴。
我惊恐地望着他。
他眯着眼睛,欣赏着我的反应,似很是享受地继续报复我道:“我知道,你和她情谊深厚,深厚到让你不顾我儿、不顾自己,不惜做了场大戏来诓骗我。你放心——”
他恶狠狠地甩开我的下巴,开始一边倒退,一边一字一顿地放声对我威胁道:
“我一定替你——好生招待。”
他说完一甩披风,大笑着抽身离去,消失在了凤舞宫的门外,只留下了那几十坛的美酒。
我跌跌撞撞地走向那些酒,蹲下身,颤抖着打开了其中的一坛“葡萄露”。可随即,我就放松地笑了起来——
以我对酒的敏感,我只需闻一口便知,这酒绝不是米罗酒肆的酒。
李承鄞,你骗不了我!
*****
可我仍是装出了一副被他大获全胜,成功擒住的模样——每天乖乖吃药,乖乖检查身体,乖乖等他回来......
李承鄞以为我终于又安分了下来,便又跟往常一样与我相处着。
可我知道,我已不再是他操作的傀儡了。
那天,刚下过一场冬雪。
雪停了,漆黑的空中,明月高照,皎洁的月光就挥洒在我庭院里莹白的雪地上,一粒粒的雪糖像钻石一般反射着月的光芒,世界梦幻而瑰丽,静谧而圣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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