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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殷下意识地想离这个地方远一点，想离那个人远一点，这个距离是不对的，不能的，得在不可挽回之前，在被抛弃前离得远一点。

可他还在教室里等她呢。她得进去。

临殷把脚步放得极其缓慢，她身子还是冰凉的，心跟着冷下来，脸也跟着冷下来了。

“去了这么久？拿到了？”闫陌见她进来了，笑着说。临殷没回答。

闫陌也注意到了，临殷好像忽然有什么地方不太一样了。

“怎么了？”他稍微侧身过去，放轻声音问。

临殷不动声色地往边上移了移，说：“没事。”

闫陌怔了一下。他看得清的，她全身上下每一个动作都写满了拒绝，冷若冰霜。之前培养了那么久的生命力像是忽然在她身上蒸发了一样，消失得一干二净，。

她脸上舒展放松的表情再次消失了，比起自己刚见她的时候还要冷，像是用尽全力抵制着全世界，要把自己再次关进那个不见天日的小匣子似的。

只是这一次，她要抵制的那个世界中，似乎包括自己。

闫陌心口一窒，脸上没有表现出来，尽量温声道：“我把刚刚说的那部分做完了，你看看？”

临殷点点头，把电脑转过来看，道：“嗯，辛苦你了。”

“对了，”临殷说，“我刚刚把群里的问题列表发给你，你不需要再去翻群记录了，有些专业课的问题你可以跳过，我来补充就好。”说罢，连一个眼神也没有分给他，便全身心投在了屏幕上。

闫陌早把群屏蔽了，趁殷儿不注意出去一趟，莫名其妙地打开翻了一会儿上面的聊天记录，忽然就明白了殷儿到底是为什么不高兴。

他无奈至极，难过是真的难过，可也知道，早晚得有这么一遭。

闫陌尽责地在群里把问题都回答了一遍，因为这边还忙着，就只发了语音，没打字。他一个蹭课生，理论上是不可能把专业课学得多好的，所以故意把专业课相关的都跳开，最后还加了一句，大家有事找他可以不用客气，直接来就行。

有小天使这门整理了一下文字，发上来以后，给他最后一句话加了好些表情。于是那几个活跃的又调侃起来，闫陌没理他们，说自己有事就先不回复了。

回了教室，殷儿还是那样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他倒是想上去哄哄，可是眼下这个情况，恐怕越哄越糟，只好先忍着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

一下午，两人相对无言，以前临殷有个什么操作不顺利了，还会过来让他帮忙看看，现在干脆一下午一声不吭，闫陌几次斜眼看过去都见她跟着一个操作死磕。

“唉……”闫陌实在看不下去了，说，“我觉得你可能需要把这几个不用的保存一下关掉。”

“哦。”临殷回答道。麻利地把没用的文件关了，操作果然顺利了。但仍旧没分给他一个眼神。

闫陌：“……”

他只能强行安慰自己：好久没有这样的待遇了，真是怀念啊。

最后的总体排版是许文绪的工作，这次竞赛对他们几个来说，在今天下午就彻底结束了。

闫陌还条件反射地想送临殷回去，可一结束，临殷就拿着东西毫无诚意地跟他说了一声，然后飞也似的跑了。

这几乎是考试之前最后一个跟学习无关的活动了。期末考试前一个星期，所有人都开始了紧张的冲刺复习，哪怕开始得再晚的人，这时候也不得不紧张起来了。

闫陌虽然得了陈立老师的应允，但毕竟还没定下的事情，说不准有什么变数，因而对这次考试还是分外上心，蹭课自然提前两周就不去了，和临殷的见面也压缩到了最小。实际情况是，那天之后，他基本上已经很少见到临殷了。

殷儿在躲着他。他每次想到这个，心口都会揪着疼，有时候几乎觉得喘不上气来。

可是没办法，那么多事情拖着他，就算想考虑当下，也不能放弃长远，这次考试对他太重要了。

好在他之前的辛苦没有白费，成绩没出来，但他感觉还行，把握很大。

大家考试的时间都不一样，闫陌的考试结束得意外早，他中间几次给临殷发信息问她考试时间安排，临殷都无视了，他只能向席笑寒打听了一下，得知他们的考试结束大约要比自己晚三天。他只好叹一口气倒下，安慰自己殷儿可能只是太忙了，并不是那么地不待见自己。

这三天里，陈立老师又约大家一起吃个饭，当是年末聚会了。老师热情得不行，时间又定在考试结束以后，没理由不答应的。

这几天闫陌好好睡了几个大觉，醒来的时候就想了又想这个情况应该怎么处理，准备了又准备，酝酿了又酝酿，还是觉得总差些什么。

算了，索性，现场发挥吧。

到聚会之前，闫陌还不死心地给临殷发了好几个信息，果然都一般无二地石沉大海，有去无回。

聚会这天，陈李老师高高兴兴挑了个很接地气的本地菜，提前订了小包厢，闫陌到时，见临殷已经在里面了，她左边的位置还空着，闫陌索性不要脸地直接坐了下去。

临殷抬眼看见他，错愕地往另一边躲了一下。

他权当没看见，说话的语气和往常一般无二，问她“你最近在干什么？”“什么时候回家？”诸如此类的车轱辘话，临殷倒是回答了，只是得等一会儿，然后每个问题才给一个名词作答案，最多也就是一个动宾短语，高冷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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