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河你真出息（1/2）

明明想见他，才特意来三楼吃饭，真的遇见了，却想逃走。关河怀疑自己脑子进了颜料。

“哥？”

关河，出息。

“哥！”

关河终于暗自吐了口气出来：“听见了，我又不聋，吃你的鸡。”

陈寻的目光再次落在关河身上。

“你认识他？”陈寻对面的女生问陈寻。

关河偏过头去，看的却是陈寻。陈寻就坐在这里，这么近。他和一年前一模一样，什么都没有变，额前两侧细碎的头发永远是那个长度，绝对不会超过眼尾，不像关河懒得去剪指不定哪天就到了耳侧。眼睛也是一年前的样子，彬彬有礼，即使是初次见面也不会随意打量你。下颌线也是一年前的样子，始终如一的鲜明好看。衬衫也是一年前的样子，不管是几月份，也不管有没有打领带，最上面的一颗扣子绝对不会是松开的。吃饭的时候不喜欢说话，也不喜欢同桌的人说话，一板一眼就差根戒尺，宛然一个教书先生。

关河故作惊讶，又浮上欣喜：“学长？你回来啦？”

没有哪里不对，可是哪里都不对，陈寻觉得关河很奇怪。他把筷子搁好，笑着说：“放暑假刚回，来看我妈。等会吃完，出去走走？”

“改天吧。”关河客气地回他。

“好。”

关河朝陈寻吃饭的女生微微一笑，算是招呼，一眼就觉得她漂亮，干干净净的漂亮，留着一头黑色的长发，有几缕随意地散在胸前，她笑起来大大方方，脸颊有两个浅浅的酒窝。眉眼间和陈寻有两分相像。

他们说情侣相处久了，会长得像。

关河咬了咬筷子，想到了去年他和陈寻最后一次见面。

绚烂的霞光大大咧咧地在航站楼里铺开，窗格在白色的地面上懒散地被拉得又斜又长，那个傍晚，怎么看都应该是最浪漫的。

陈寻难得穿了一身黑色的运动衫，卫衣的领子不比衬衫，开得敞亮多了，隐隐露出锁骨。他仰头喝了口水，喉结滑动，说不出的性感，起码关河是这么认为的。矿泉水瓶带不上飞机，刚开的又喝不完，陈寻润了润嗓子就随手塞给了送机的关河。

他拍了拍关河的肩：“还有三分钟。”

关河太瘦了，可能是这个原因，陈寻拍他的两下震得他心都晃了一晃。

鬼使神差地，关河拉住他，问：“寻哥，你会谈恋爱吗？”

陈寻突然笑了：“遇到合适的，会的吧。”

陈寻的笑容直截了当地往关河心上面戳，非常痒，他憋红了耳朵，不好意思地摸了摸：“有理想型吗，我给你留意着。”

“嗯……黑长直吧，睫毛长长的，爱笑，笑起来有酒窝的女孩。你不说我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后面陈寻说什么，关河已经入不了耳朵了。他只是觉得这个三分钟太漫长，他一刻也不想等了，但抬眼陈寻还站在他面前同他说话，是陈寻啊，陈寻，他要走了，关河又嫌三分钟太短。

有的时候男生也挺磨磨叽叽的，心理活动多得堆成山。

比如，关河照着陈寻说的理想型，模拟出了一个长相乖巧又甜美的姑娘，那个姑娘站在陈寻身边，被他牵着手，披着夕阳在公园散步，然后姑娘听着本该是一本正经的陈寻扯着皮说笑话，他们或许情到深处会躲到人少的地方接吻，姑娘坐在他的腿上，勾着他的脖子……

“走了。”陈寻搂了一下关河的右肩，然后大步离开。

女孩子。

兄弟。

关河拧开盖子胡乱地吞了一口冰凉冰凉的矿泉水，那是陈寻喝剩的，本该扔进垃圾桶。

他走出机场的时候快哭了。

之后陈寻偶尔会给他发照片，有大海，有美式早餐，有全英文的医学书，有写到一半的paper，也有为了抓从实验台上逃走的老鼠乱成一锅粥的实验室……没几条，关河通通没有回复，他怕得要死，一旦回复了，他会控制不住地问东问西了解他的生活。不要了解，不知道最好，这样就不会再喜欢了。

陈寻和女生走了，女生挽着他的胳膊，接过他手里的饮料。

和他的理想型很贴合，运气真好。

关河食不知味。

陈寻出了食堂门，终于发觉哪里奇怪，关河直呼过他名字，喊过他陈大哥，戏称过他大才子，甚至后来经常他寻哥，独独没有这么客气疏离地叫过他学长，就像是这校园里任何一个听说过他的学生一样叫他。

只是一年没有联系而已，而且是一年不肯与他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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