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1/2）

楼梯那处传来拖曳声，秋秋惊恐地爬到门口，身后跟着一只黑羽红眉的鸾鸟，模样像薛少无见过的同罂粟仓庚交缠的飞鸾，它拖着长长尾羽，沾上血腥气，更后头里，又多了咚咚的沉重声响，秋秋飞快躲到藤椅下，用猫爪勾着一只箱子。

“让那只鸡离我远点！你们谈事儿不开禁制的吗？不知道哪里蹦出来的血泥尸从门口追了我一路，我刚从缝隙里挤回来，碰上一堆黑兵不说，知更都疯了一样，啄死大爷我！”

别鹤俯身，从下捏起秋秋的颈后肉，它立时挂在薛少无面前，小嘴长短不接地嚷开：“放肆！你当着他的面这么拎我，良心呢？”秋秋朝后瞄了一眼，那只黑鸾鸟安静地行到茶几旁，抬头仔细看它。

秋大佬猫掌捂脸，低声哀嚎：“鸟大爷，你是我大爷，求别追我，我后悔把你孵出来了还不成吗？”

火锅里的肉已经熟了，薛少无将蔬菜下了进去，随后两手同时拿起宽粉和面条瞧，思量了一下，选了宽粉，茶几上堆着一叠的碗，餐具很齐全，他看一眼别鹤，心想估计还有人得过来。

用漏勺挑出雪花牛肉、水晶饺子并芋泥丸子，一齐装进手边的碗，再浇了些酸辣口的酱放到旁边的碟子里，薛少无把盛好汤的碗交给别鹤，从那头将秋秋抱了下来，抬头道：“先吃点吧，等会儿估计要忙了。”

小牌子列出的书目，他已经看得差不多，天赋异禀可能源自含风蝉，名录多数被划得密麻横生，错落的笔迹，时走字凌乱，时工整藏锋。

不同的场合，含风蝉留下了不同的批注，每一页纸里，都有数张夹层，誊写有关的人事，周详十分。薛少无想，将所有的书册留在春夜天净风，想必含风蝉十分不希望外层的形影得到相关线索。

线索是关于这些书册的，也是关于天鉴。死亡的人，会遗留下一部分精神力，这些人的能力被收入馆在无主之时，必须封闭。生命有始无终的另一部分人，被写入天鉴，成为不能脱出的部分。

小冥王，是个意外。

翻开书目时，他得到一封信。小冥王已经离开书馆，去了缝隙之外。其言明在自己离开之后，会有酆都的人来寻薛少无。

他抬眼望着已经躺伏在门边上的血尸，让小牌子送了只碗过去。蟹柳、花蛤并辣面汤，这碗落在门前，小牌子飞速放下一双筷子，回归原位。

血尸朝碗边闻了闻，声音哑着：“我来寻小冥王，他何时离开的？”

小冥王离去无声无息，留下信笺看来也是为了这血尸。薛少无稍微使劲，从堆砌的书砖里，抽出两三信笺来，打量那血尸：“我放你进门，是因为你沾了他的福气。他如今有自己想要做的事。你想要去陪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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