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2）

小冥王影子虚浮，模模糊糊的形里连瞳孔也只剩一星黑点，本是双手的位置，朝前移动了，对着薛少无打了个招呼。

“这儿的禁制被打开了，我可以透透气。”

薛少无心里十分震惊，摸了下脑门，别鹤的手也伸过来，在他脑袋顶碰了碰。

小冥王轻轻呵气，似乎有点冷，影子也缩小了，其附到近旁的一张小写字台，躲着风。

薛少无朝别鹤摇了下头，示意别担心，只见他从别鹤腿上起来，走到小冥王躲风的位置，蹲下来看着台子下的小冥王，斟酌地问：“我们以前见过？”

他嘴上问着，心内飞快思考起来，短短时间内，来到此地，遇到的人都太不一样了，小细娘姐弟对他很是关心，别鹤又很意外地喜欢他，如今找份工作都有奇遇。这家店的管事至今都没有出现，倒是出来一位小冥王。

薛少无感觉自己脖颈有点发冷，伸手将立领往上拉了拉，他等待着小冥王的回答。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得到怎样的答案，但有种直觉一直盘桓在他心上，他来到这里就很少失去记忆了，除了这点异常外，有一样也是让薛少无在意的。

他的日记内容映现现实，他有时会控制不住自己，说些不在记忆之内的话。

薛少无的脑频波动，在没有潮汐干扰的情况下，他很像个正常人。但到底什么意义上的正常，才会成为世人的标准，这是个复杂且牵扯成见的命题。

若我说，世人都有病，那么，我便是罪人。

薛少无脑海浮现这么一句欠揍的话，真是又悲悯又自大。

对了，日记呢？他想看看自己以前的笔迹，是否有些不同。

小冥王的脸只是虚幻的一层雾，头部的雾色浮动了下，不知是笑，或者其他。薛少无将手递到小冥王面前，他看到小冥王低下了上头的雾影，其声音带着飘渺之意：“认识，我跟你在一个神薮读书，你长我数千岁，十分照顾我。起先不明白，因着病弱，他人并不把我当回事，可你十分有趣，见了新入课的生面孔，便邀请相玩，我那时，便觉得你是个极特别的人。所以，后面也证明，我的想法是不错的。”

薛少无面上没有表情，认真道：“可我并不记得你，我甚至刚来这里不久，更之前的日子里，是在人界念了几十年的书，年纪也并不是千年神人的寿数，我更不会特意接近一个生人，因为不了解一个人，便贸然接近，于我而言，是一件极为危险的事。我或许年幼时可能做到像你适才所说的一般，但我已然不是孩子了，无论在什么世界上，都不可能再有那样的人了。”

小冥王沉默下来，其虚影有些涣散，许久，才听到他带着杂质回音的声息：“你以前，是不会说这么伤人的话的。我刚才所言，唐突到你，但你与我，确实是有所关联。否则我是无法活到现在。那本书册里的事，若没有你的帮助，我连多活一刻也不可能。”

阿雪安静了许久，忽然问：“所以你是活在薛少无的神思内，在其内保有神智。”

小冥王漂浮起来，他朝阿雪望了一眼，随后再游荡到阿雪头顶，道：“我呆在他给我留存的缝隙内，也是那处缝隙，我才能杀了风神，将他沉渊。”

阿雪抖了一抖披风，手边一抻，从食盒内摸出个肘子，再朝头顶上送：“吃吧，我想听你的故事。”

小冥王愣了，长时间里，他都没有触碰过食物这类东西了，他漫长的沉睡里，偶有一丝记忆，也是杀了风神之后，将流商之地的人屠戮，只是可惜老鼠一样的族类，至今还是藏有余孽。

他别有目的地望了一眼别鹤，他什么都明白，但是薛少无却是懵懂得很。

小冥王似乎笑了一声，他虚影捧起阿雪递来的肘子，将一片模糊地附了上去，别鹤听着他啃食肘子的响动，一双黑眸沉得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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