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离(1/2)
晏玖呼吸一滞,又听见她说。
“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记得按时吃饭,不要太晚睡觉,最好不要生病,生病了就要吃药。”
“徐伯年纪大了,这次为了王府,还受了点儿伤,要是之后做错了什么你多担待。”
“还有,平日里对底下的人多笑笑,不要老是板着个脸,不然她们都特别怕你。”
她就贴在他的心上絮絮叨叨地说着话,明明距离那么近,说的话却在一步一步向他走远。
他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像被根针扎了一般,血液里都流动着细细密密的痛感。
他把手缓缓抬起来,刚想搂住她,纪越妆已经把头从他怀中抬起,身体也跟着一起远离。
晏玖低头看了看,第一次觉得怀里这么空,连带着心里也空洞洞的。
“我们,好聚好散?”她抬眼看他,声音清澈。
晏玖眼神一凝,他不知道她这两个时辰里想了些什么,也许想好了离开的时间,想好了告别的话语,也想好了以后的打算,但可以肯定的是,她肯定想好了以后再也不见他,她的打算里也不会有他。
一想到这一点,他浑身上下就好像掉进了一个巨大的冰窟,只有看到面前的人,心里才能勉强找回点温度。
晏玖如鲠在喉,他不想跟她好聚好散。可要在一起的是他,说分开的也是他,他有什么资格挽留?
他闭了闭眼,有些逃避,“明天再说,小妆。”
她微微笑了一下,“你总是这样,什么都要留到以后。”
“我们没有以后了,晏玖。”她认认真真地对他说。
“你还是和我一次说清楚罢。”她又自嘲般地笑笑,“不然就这么不清不楚的,我怕我以后还会缠着你。”
“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晏玖专注地望着她,“没有什么好聊的。”
你要是觉得我欠你了,随时可以来找我。
纪越妆嗯了一声,再也不吭声。
一夜无眠,第二日上午在和离书上按下手印的时候,两个人还是谁也不说话。
“我去把东西清一清。”她留下这么一句,转身进去了。
徐伯还不知道短短一夜之间发生了什么事,走进厅里看着晏玖一个人静静坐在那儿,便笑着对他说:“殿下,您可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他侧过头,问。
“王妃平日里看着像个小孩子,可这回王府出了事,却很有主见呢。”
“一个人据理力争没让羽林卫的人封府,”徐伯摇摇头笑笑,“我都被挡在了她的后面。”
“他们,有说是为什么要封府吗?”晏玖心里五味杂陈,问道。
“说是您……”徐伯面露难色,犹豫道,“谋反。”
现在,京城内外的风波已经平息,百姓们或多或少都知道宁王府出了点事儿,一时间谣言四起,可都是捕风捉影,再过一段时间,这流言就下去了。
过了一瞬,徐伯又自己圆了圆话头,安慰道:“现在误会不都解开了吗?王妃说得对,您不可能做这种事。”
其实她的原话是,晏家三代忠良,宁王一身傲骨,就算有人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逼他,他也绝不可能谋反。
晏玖还在出神,纪越妆就从里面出来了,她带走的东西很少,只提了个包袱,身后还跟着乐渊。
徐伯疑惑地问一句:“王妃这是回丞相府吗?”又嘿嘿笑了声,“也对,好长一段时间没回去了。”
她走上前,郑重地握了握他粗糙沧桑的手,“徐伯,我要走了,这段时间,多谢你的照顾。”
接着看了一眼晏玖,他似乎不想看她,只蹙着眉,紧抿着唇望着另一边。
徐伯还未从震惊中回过味来,只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一切。
“乐渊,我们走吧。”她回过头,轻轻道。
等她转身离开了,晏玖才抬起头往府外一望,这一望,极尽明目张胆,放肆贪婪。
他心口一疼,他怎么会?居然,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人走了。
“殿下?”徐伯试探着叫了他一声,“王妃是,什么意思?”
晏玖揉了揉眉心,并未做答,沉默地起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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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前的侍卫远远就看到了纪越妆的身影,赶忙迎上去行礼。
她手挥了挥,问道:“我爹和哥哥在府里吗?”
“回小姐,丞相奉旨往突厥边境去了,公子正在里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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