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1/2)
时间一旦进入名为幸福的阶段,总是过得很快。之前秦远牧总觉得一周休息一天实在是对学生们最惨无人道的压迫,而如今再看,他比较支持每周上七天课。
不过廉霄却觉得,他们俩还是分开一会儿比较好,因为在学校的每一天,俩人上课都是无精打采的。理由嘛,都懂得。就算不学习,至少也要保证每周有一天安稳的睡眠吧?
周末的时候秦远牧去了廉霄家一趟,美其名曰拿自己的生日礼物,还臭不要脸的蹭了一顿长寿面。对于自家儿子送了一位男性同学画板这件事,廉军和廉母持不同的态度。
廉军觉得自己儿子现在学会和人应酬交往了,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廉母却觉得,廉霄这败家玩意儿送的东西太贵,而且还是坑他姐的钱。而她心里更不舒服的是,秦远牧这个倒数第一还能玩点艺术,她儿子却只能整天围着灶台转悠,有种被人比下去的感觉。
不过还好,老两口暂时还没发现他们跟秦远牧是一家人的事情。
这个城市的秋天,短的像兔子尾巴。秦远牧本来还觉得不算冷,又一场月考过后,气温便骤降了下来。不过这确实不是他再次考了倒数第一的心理作用,校园里再也见不到穿着短袖的学生了,来来往往的人都像廉霄说的那样,添了衣服。
“哈……”廉霄小跑着回到教室坐下,一边搓着手一边哈气,“咱学校的水管怎么这么凉啊?这才十一月就冻上了?”
秦远牧拉过他的手:“我给你捂捂。”
廉霄跟触电了一般飞速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瞪着秦远牧:“为什么你的手比我还凉?”廉霄觉得秦远牧这人真的有毒,夏天身上热的要死,天一冷,却又跟着变凉了,跟个坏空调似的。
王雅在一边嘲讽:“肾虚的人手都凉。”
秦远牧笑着看了她一眼,对廉霄说:“廉霄你告诉她,我是不是肾虚?”
廉霄瞪着秦远牧:“这个问题我怎么知道?”
秦远牧心说你不知道谁知道,笑了笑岔开了话题:“老哥,你爸现在是不是彻底不给你送饭了?”
王雅翻了个白眼:“我都离家出走了,他还会继续给我送饭?能给生活费都不错了,送饭就别再指望了。”
秦远牧黯然叹息:“刚吃上几天正经饭,就又要吃食堂了。你们没发现现在食堂越来越过分了吗?我上次听说有人在炒面里吃到了一个创可贴,恶心死我了。”
廉霄装模作样地叹着气,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条来:“唉,你们两个中午就吃创可贴去吧,我要去吃好的了。”
秦远牧夺过来一看,居然是一张假条:“你请假了?怎么了?”
廉霄笑眯眯地拿回假条收好:“我跟人私奔去。”
“你敢!”秦远牧抓住他的手,“我打断你三条腿。好好的怎么请假啊,到底干什么去?”
廉霄斜眼看他:“你还挺关心我嘛,我姐结婚,我中午请个小假去坐席。”
秦远牧这才笑了出来:“带我一起呗。”
“不带,”廉霄想都不想就拒绝了,“我要一个人去吃香的喝辣的,你就老老实实跟着你哥吃创可贴去吧。”
“你这么放心我们俩待在一起?”秦远牧笑问道。
廉霄说了一句大实话:“我觉得,你俩应该互相看不上眼。”
秦远牧假模假样地伤心:“不带家属就不带吧,自己吃好喝好啊,千万不要给我带什么吃的,千万不要!”
廉霄点点头:“放心,我绝对不给你带。”
中午小自习的时候,廉霄哼着小曲儿,抄着假条摇摇晃晃地走出了教室。看到他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秦远牧忍不住在心里笑骂他傻,并且想着以后他跟廉霄结婚的时候,绝对不请他姐姐。
王雅斜眼瞟着他:“老弟,刚认识那会儿我还觉得你这人是情绪障碍不会笑呢,结果你看看你现在,天天笑的跟朵老菊花似的。”
秦远牧哼笑一声:“有些单身狗啊,总是喜欢拿恶毒的语言来掩饰自己羡慕嫉妒恨的哀伤心境。”
“对于我这个不相信爱情的人,你这些话根本就没用。”王雅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洒脱感,“年轻人啊,就是热衷于一些情情爱爱的东西,都没用,有这时间还不如多看看书。”
秦远牧很正经地打量了她片刻:“你喝多了?”
王雅翻了个白眼:“不要太沉醉于眼前的美好,想想将来吧,你们以后怎么办?”
“哼,车到山前必有路。对了,”秦远牧突然想起来了,“你跟王洋之前好的时候,谈到哪一步了?”
“我说谈婚论嫁你信吗?”王雅问道。
秦远牧觉得她在扯淡:“你跟一个从没见过面的人谈婚论嫁?”
王雅理所当然:“所以说嘛,爱情都是狗屁,只有沉醉其间的人才把这东西当做美好。等梦醒的时候,心也碎了。”
秦远牧皱着眉头:“对你而言,还是少看点书吧,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王雅的语气酸溜溜的:“听你这话,你对你们的将来还是很看好的?”
“老班说的话你都忘了?”秦远牧道,“当下才最重要。”
“你这是逃避未来。”
“未来总会到的,不会因为我逃不逃避而发生变化,我只是在珍惜眼下的美好而已。”秦远牧微笑着说。
王雅觉得没意思,悻悻地抽了抽嘴角:“现在挺会说的,不是你之前一脸要死的时候了。”
秦远牧笑了,发自肺腑道:“风水轮流转啊老哥。”
王雅哼道:“章庆知道你这么薄情寡义吗?”
秦远牧摇摇头,笑而不语。猛然又提及了这个名字,秦远牧心里没有任何感觉,就好像提到了一个陌生人一样,或许这就是过去了吧。比如现在,他在王雅面前提王洋,王雅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寻死觅活的。这种行为并不是互相揭伤疤,而是用玩笑的口吻提及当初那段年少轻狂的时光,当他们心里不再痛的时候,就真的过去了,真的烟消云散了。
可等到了下午上课的时候,廉霄还没有回来,秦远牧脸上的笑容就坚持不下去了。吃个饭而已,又不是他结婚,至于这么慢吗?
看到秦远牧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王雅又开始了:“嚷嚷着要走的人,不会走,真正的离别,就发生在一个与平时没什么区别的平静午后。”
秦远牧看着她:“你能闭嘴吗?”
王雅还没继续说,教室的后门就被推开了,她口中那个离别的人脚步虚浮地走了进来,一头趴到了座位上。
秦远牧看着廉霄笑道:“我还以为,只有嫁闺女的老汉才会在仪式后痛哭流涕呢,你这是哪一出?”
廉霄听罢抬起头,虽然眼圈和脸都红红的,但脸上却是一丝悲伤,傻傻地笑道:“我没哭啊。”
秦远牧挑眉:“喝酒了?”
“一点点,”廉霄拿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个数钱的动作,“我姐夫非让我喝酒,很明显吗?”
秦远牧昧着良心:“不明显,一点儿都看不出来,我瞎猜的。”
喝酒的人,笑点总是特别奇怪,廉霄发出一阵嘿嘿嘿的笑声,一双大眼睛贼溜溜地盯着秦远牧。他也不说话,就这么一直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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