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2）

“庄公子这话可莫要乱提，都是些盲农所起，江寒虽地处朝都荒远，可连着我，连着子旭兄，连着这江寒上上下下的民农百姓，也都是王上的。”

“哈哈，子旭虽阅书少，但是该明白的，子旭不糊涂。”庄子旭嘴角拉起了一侧，定定的看着韩檐，手里茶杯的水汽缓缓扶着，好似是要遮了人的眼。

“庄公子是明白人。”韩檐就着他的话，接了个尾巴，又叙道：“听闻最近庄将府上戒备极森，连我吩咐送去寒梅雪的小厮都被打发了回来，不知是否方便询问，所事为何？”韩檐问道。

“此事说来也是要掩羞的，”庄子旭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杯壁已是温凉几分。“南姐姐好梅好雪，府内院中本已有几棵，但久不经理，已成衰枝败柳之姿。我兄长知晓南姐姐回来了以后，便又栽了些棵，待南姐姐回去时，也是心生欢喜的。这不，我便来接了。”庄子旭扣着的手在桌上微用力，虽停了口笑着，却让人觉着像是桌面上凉了的杯壁，堪似冷漠。

韩檐侧着头，像是听到了玩笑，眉眼不由自主的向下弯了弯，“庄将军也是个爱美成疾之人。”韩檐启声道，“只是南茗姑娘如今为我府上贵客，庄公子却口口声声意欲来接回庄将府，为免有失不妥？据我所知，南姑娘于庄将军，于庄公子，甚至于庄将府，都是无半分瓜葛的。”用了气力般，韩檐说到最后的几字言语，套着翠玉扳指的指尖已经些许发白。

“既然毫无关系，又谈何的来，接、回、庄、将、府？”

——“啪。”

随着音落，手中的茶杯瞬间成碎片状掉在韩檐的白衫青绣衣衾上，指尖斑斑血迹，脸上已无怒喜。站在庄子旭身旁的护卫瞬间拔出半寸银剑，却被庄子旭一掌按了回去。

“韩檐，过往之事你我心中明知，何必于自欺欺人？如我哥哥于南姐姐没有半分情意，他作何会在江寒长达八年未入半妾一姬？如南姐姐对我哥哥没有半分情意，她作何又会辛苦回这江寒塞北之地？！你执迷不悟，到头来不过是妄为他人做嫁裳罢了。”

庄子旭一袭言语说的几尽刻薄，却偏偏好像字字在理，韩檐握紧了手，瓷片扎的越来越深，直到门外响起了言语，才恍若耳闻一般，松了手掌，一边的仆人看着，心道好不惊险，差一些就要见骨了。

“所谓情意，是他在边城危难时将我送于敌军，还是在寒江中将我用于诱蛟之饵？异或是将我弃于荒野之地，任由饿狼捕食？如若都不是，那我实在想不起来其他，如若是，将军这样大的情意，小女子福浅，消受不能，就还请子旭回去传个信，请庄大将军行个好，放我一程，权当是积德给佛祖，保佑国邦永兴不衰。”

庄子旭闻声回头，门边的人刚进屋，一旁的侍女还在为她扫着身上雪，那身狐裘也是后来才加身的，冻了半路，来人的嘴唇还有些微青紫，可见之急迫。

“南，南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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