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1/2）

直至亥时，李酽都等饿了，吃了满满一海碗鸡蛋汤面，起身漱口时觉得下身有液体滑下，吐出口中茶水，对拿着帕子等着给他擦嘴的李承邺说，“殿下，羊水好像破了。”

李承邺:“……”

李承邺脸色乍变，“来人，太子妃羊水破了……快……”

早就准备妥当的众人一拥而入，扶着太子妃进了产房，李承邺跟着众人也往产房走，刚踏进门口就被宫人架着胳膊拖了出来，承恩殿的掌事姑姑锦娘端来一壶热茶，将太子殿下安置在产房门口一处凉亭内，“太子殿下，太子妃一早就交代过，不能让您进去。”

凉亭一早布置过，挂了挡风的布帘，早早的点了暖炉，李承邺坐在亭中，手中捧着一盏茶水，看着前方殿内灯火通明，宫婢们脚步匆忙的进进出出，一盆盆的热水端进去，再一盆盆的血水端出来。

李承邺幼时见过宫中妃嫔生产，那位娘娘的惨叫声吓得年幼的他做了好几夜的噩梦，可如今仔细听来，只能偶尔听见几声闷哼，想是疼的实在厉害了才忍不住出声。

从亥初至今，李承邺坐在亭中一动未动，桌上的茶水早就凉透，暖炉里的银霜炭也添了数次。

辰时初，天边一缕金光破晓而出，斜斜倾洒下来，照在亭前金砖上，李承邺被这突然出现的光晃了眼睛，一闭眼就听得殿内传来一声清亮的啼哭声。

李承邺蓦地起身，脚下一个踉跄，幸得锦娘眼疾手快的扶了一把，他也顾不得其他，直直向产房疾步走去，锦娘余光瞥到桌上茶盏，只见太子用过的那只瓷盏已碎成数瓣。

李承邺进入产房前，先去换了一身干净的外袍，待他进去时，几个嬷嬷正为婴孩洗澡，其他宫人们在处理殿内污物，环顾四周，发现李酽已被挪到了干净的被褥中，刘院判正为他把脉。

李承邺挪步进前，压低声音询问刘院判，“太子妃如何了？”

刘院判收拾好脉枕，起身回禀:“太子妃生产耗时久，有些脱力，好生休息几日就无碍了。”

“这些时日有劳诸位，锦娘，去给陈詹事说一声，除按例赏银外，御医署各位大人各加十两金。”

众人满面喜色地谢了恩，跟着锦娘前去领赏，李承邺又私下让人给刘院判送了一只百年的野山参。

孩子清洗干净后被奶娘抱去喂奶了，殿内安静下来，李承邺坐到床侧，细细打量沉睡的李酽，鬓角乱了，被汗水粘成一缕缕贴在脸侧，脸上也没什么血色，他心中轻轻念了句真狼狈，俯下身来，在那被咬破了几道小口的唇上轻轻地吻了几下。

李承邺见李酽手指甲劈了几个，被包成了个小粽子，心疼的不行，正在这时，奶娘抱着喂好奶的孩子走了过来，轻声开口，“太子殿下，您要看看皇长孙吗？”

李承邺闻声转头，见奶娘怀中抱着个明黄色的小襁褓，想了想伸手接过，照着奶娘的手法将孩子抱到怀里，孩子正握着两只小小的拳头睡得正香。

李承邺凝视着怀中这小小的，软软的，眼睛还没睁开，皱巴巴的一团，只觉自己心中突然就满了，这是他的阿酽为他生的孩子。

李酽醒过来时，觉得下身木木地疼，半睁着眼睛向四周看，就见他床边坐着个人，怀中抱着什么。

敢坐在他床边的人也只有李承邺了，李酽挣扎着拉了下床边人的衣袖，“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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