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1/2）
晚上，栎礼独自回到槿乐器，她现在稍微习惯了一点上山时的台阶攻击了，果然体力这种东西真是要靠锻炼啊。她在地下室找了一个塑料盆接了点水，准备去把三楼稍微打扫一下。这栋房子虽然自来水恢复了，但是还没有通电，栎礼用脖子夹着手机，靠着手机的电筒艰难的爬上楼梯，
好在三楼窗户比较多，视野清晰。皎洁的月光洒在布满灰尘的地板上，栎礼把水盆放在有亮光的位置，嘴角不自觉地就杨了起来。可能是因为考试圆满的结束了，也可能是因为久违的见到了好朋友。
水盆里清晰的倒映出了栎礼傻笑的脸，还印出了一块小小的月亮，又圆又白有点像小时候原壬买回来的夜明珠。栎礼把手伸进盆里捧在倒映底下。
嘿，看我把月亮抓住了！
傻傻的女孩开心的自娱自乐着。
在远离城市喧嚣的地方，只有山中的静谧属于自己。栎礼仔细把钢琴上细微的灰擦去，然后支起三角琴的顶盖。时间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了，栎礼并不在意，她整个人沐浴在寂静中，指尖流淌出了贝多芬的名曲《月光》。
原壬是西大毕业的荣誉校友，他受到邀请现在就在西大任职钢琴教师。对于学生来说这位原老师是一个很好的老师，本事不错长得帅还好说话，跟其他满是皱纹的严肃老教授比起来根本不是同一个画风的。
“谢谢你们这么快就把作业收齐了。”如沐春风的原老师对着前来送作业的女同学散发了一个稳重的微笑，作为学校中年级男神，有很多女学生乐意帮他做事。
“不客气老师。”女学生不好意的笑起来，重新打量这位原老师，据说奔四的年龄脸上居然一点皱纹都看不见，头上也没有一丝白发或者秃顶的迹象。“原老师，你看上去真的好年轻啊。”
原壬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我平时很注重养生，你们现在的女孩子是不是都很喜欢熬夜？其实保持规律的生活习惯比什么都来得强。”
原老师真的很和善，平时也经常和学生们闲聊，他好像很能融入年轻人的心态，学院的宝藏老师啊，女同学不禁想着。
和老师聊聊天，原壬还把同事送的糖果分给了前来送作业的同学，女同学脸上笑开了花。
“老师，你怎么不去今天的新生招聘把把关啊？”
“有你们万老师在，用不到我的。”
“那待会要不要和我们社团的一起吃个饭？”
离中饭的时间还有一段时间，原壬感到可惜的拒绝了同学们的好意。好在同学们也并不在意。
“对了，你们一个班的，待会帮我把冷婕叫过来。她下午有我的课，提前上一下，跟她说我30分钟后在D楼琴房等着她。”
“好嘞老师，保证完成任务。”
送走了笑嘻嘻的同学们，原壬原来笑着的表情一下子冷了下来。他对一般学生真的很温柔，因为没有必要对他们严厉，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有些人哪怕严格要求，他们的顶点也已经摆在那里了。
半个小时后，冷婕气喘吁吁的推开了教师琴房的门。她长头发的末梢上还是湿漉漉的，好歹原壬并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
“你迟到了2分钟。”冰冷的语气仿佛在给冷婕判死刑。
“对不起，老师。”冷婕知道，对于这个老师，任何辩解都不起作用。同班同学已经是在第一时间给她打电话了，可是宿舍离教学楼本来就有一段距离，早知道就不洗头了。
对于别的同学来说原壬是学校的宝藏，对于冷婕来说，这个人是西大的魔鬼。
“你早上有没有去琴房练练习曲。”
“....还没有。”
原壬的脸色立马黑了下来，失望之意硬生生戳痛了冷婕的心。
“算了，直接从上次教你的那部分开始吧。”
上次被布置的任务是李斯特的匈牙利狂想曲第二号，但凡是李斯特的作品，就没有一首是容易的。距离上次上课才过了两天，这个人想让我死，冷婕忐忑地坐上琴凳，仿佛坐上了绞刑架。
原壬的脸色更黑了：“停一下。”他坐在离冷婕很近的地方，手上拿了只铅笔。原壬在乐谱上圈出了两处，“这是你刚刚出错的地方。”看到冷婕低头不语，他只能继续指出问题。“这一部分上次就和你过强弱处理不到位，这次丝毫没有改善，该重的时候就给我重下去。”
手指已经快没有再放上键盘上的自信心了，但是这种煎熬的时刻还有一个多小时才能结束......
“144小节那里放轻一点。”“手的角度不要那么奇怪，没有这样演奏的钢琴家。”“踏板一点都不干净利落！”
“知道了，老师。”
如果原壬只是单纯的魔鬼教师，冷婕可能并不会像乖兔子一样听话，但是原老师的本事是实实在在的，他一出手，那音色和自己有质的差别。自己的演奏水准在这个人的鞭策下确实越来越精湛了。
“冷婕，休息一下。”上午的课程告一段落后，原壬将冷婕带到了教师食堂，他会请辛苦练习完的学生吃一顿饭。
“后面练习的还不错，马上下午我有事不在，你自己把音阶和练习曲补练一下。”
“好的。”
如果可以选择，冷婕宁愿一个人吃饭也不要和严厉的原壬一起吃饭。空气太令人窒息了，吃东西都味如嚼蜡。
原壬掏出手机，挑选了一截视频播放出来。“这是世界级演奏家劳伦汀尔•弗李斯蒂表演的匈牙利舞曲，她的演奏很值得你学习。不会处理”原壬将手机摆在正在吃饭的冷婕面前:“不会处理的地方就去看，去学，去模仿。”
“好，原老师。”冷婕只能低头看着优雅的演奏家奏出的水平远高于自己的乐曲，一边在被技术的吊打之下一边吃饭。
“下午我不盯着你，自己好好练。”
“一定的，老师。”
“平时多抽出点时间花在钢琴上，你能变得更好。”
“好。”
“别再和器乐系的林尧接触了，浪费时间，那小子人品不好。”
因为平时平易近人，原壬知道不少校园小八卦，自己的学生最近似乎被奇怪的小子缠上了。
“我没有。”身为老师你知道的也太多了！冷婕内心苦不堪言。
“你快点吃完去练琴。那间教室琴房我打过招呼了，一下午都归你。”原壬飞快的收拾这东西：“我先走了。”
“.......老师再见。”
冷婕心里清楚原壬的严厉即是对自己的器重，她也从不辜负老师们对她的期待，作为学校钢琴系上届艺术节钢琴技能第一的她有属于自己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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