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初了(2/2)
礼物?拓拔晃浑然不知,忐忑不已,下意识看向河东郡公杜道俊,往日里,乌雷最是与道俊亲近,“礼物”的事他肯定知道。结果杜道俊抿唇不语,拓跋晃有些恼,被蒙在鼓里的滋味真不好受,而且是被儿子和外甥蒙在鼓里。
“是何礼物?乌雷这般慎重?”拓拔焘顿时来了兴致。
“呈上来。”拓跋濬吩咐着,李奕得令后命人呈上礼物。不多时,一架锦绣河山图呈现于众人面前。丝线翩跹,飞舞于织品,宛若大好河山浮现于眼前。拓拔焘起身,众人随后。这样的丝线,这般精巧的心思,是她…热泪在眼眶中打转,有外人在,生生忍在眶子里。赫连皇后指甲生生的抠近掌心,安慰着自己,皇帝需要的是知书识礼的皇后。而拓拔余见此情景,唇边微勾,心里冷笑,猜到她会选择拓跋濬,看到了又是一番心思。拓跋翰不明就里,但是看拓跋余强忍镇静的模样便知有些不寻常。步六孤丽与陇西郡公李哲相视一笑,了然于心。
“这锦绣河山,祖父甚是喜欢。”拓拔焘拍了拍拓跋濬的肩膀,倍感欣慰。转而看向拓跋晃:“玄武,你有子如此,君父甚慰。”“父亲,乌雷是儿子的骄傲。”提起长子,作为父亲的拓跋晃也是欣慰和骄傲的。此后拓拔焘解下腰间的飞鹰逐日玉佩系在拓跋濬身上,拓跋晃意欲阻拦缺被拓拔焘拦下。
“飞鹰逐日,乃是先祖于陛下满月时所赠,如今传给世嫡皇孙亦是情理之中。”殿中尚书长孙渴侯的话,定了皇帝拓拔焘无法言说的意思,平了庶皇子夺嫡的理由,不愧为两朝元老,国之砥柱。
“恭贺陛下。”赫连皇后率先行礼垂范恭贺皇帝拓拔焘锦绣江山后继有人。
“恭贺陛下。”众人遂行礼恭贺。
拓跋焘睹物思人不愿久留,皇后以皇帝政务繁忙为由与皇帝一同回了宫。帝后不在,众人不好多留纷纷退下,宴席散去。拓跋余以孝顺母妃为由回了后廷,拓跋翰则是回了王府。
拓跋晃见周围都是自己人,正想打探那幅锦绣河山的来历,却被儿子拓跋濬公事繁忙为由给挡了回去。带着李奕回了王府,拓跋晃自觉无趣唤了杜道俊,长孙渴侯二人回了东宫议事。余下两位权臣行礼送走太子后,开始在宫道上漫步。
“折芳,方才殿上何以一言不发?”步六孤丽驻足询问李哲。
陇西郡公李哲,字折芳。
“来的时候你不让我多说,现在又埋怨,说我话少。怎么道理都是你的。”李哲斜眼一瞟,淡淡道。
“折芳,你年岁几何?”步六孤丽突然问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
“何意啊”李哲挑眉,有些不明所以。
“折芳,你是陇西郡公,仪表堂堂,玉树临风。”,李哲挑眉,总觉得步六孤丽下一句没有让他称心的话。
“却和黄口小儿一般听不懂长辈的话.”
步六孤丽与李哲同窗却虚长李哲一岁,在李哲面前,常以‘长辈’自居。
“”良久,李哲摆摆手,方道。
“不与你计较,毕竟我是家翁,是我佳儿娶佳妇,不像某个人剜心头肉。”
步六孤丽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走了,李哲笑着摇摇头,出了宫门。
东宫
佳节宴饮往往饮食不尽如人意,博陵翁主亲自招待,依照个人口味吩咐厨房做了膳食趁热呈上后方才退下。
“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清蒸鲈鱼下口,满是鲜香,味美至极啊。
“道生何意啊?”长孙渴侯尝了尝鲈鱼,的确美味。
“博陵最是淘气,没想到也有端庄贤淑的时候,可不是刮目相看?”杜道生母亲乃是拓跋晃长姐南安公主。
“博陵长大了,到是有几分她母亲的样子,小时候皮得很,尤其是与上谷在一起,更是张狂的无法无天了。”回忆孩童年少往事,总是叫人欢喜的,还有冯家的昭君,那姑娘最是顽皮。
“博陵翁主温良,殿下有福。”长孙渴侯夸赞,想起了事,蹙眉问:“臣听说章武翁主许嫁了冯翊侯?”
“冯翊侯虽无实权,为人品行尚佳,章武性子软弱,武将保护会好些。”
作为父亲,知道低嫁是委屈了女儿,但是起码嫁进侯府无争斗忧虑。
“父母爱子则为之计深远。”长孙渴侯有女儿,明白这种感受。虽夫家手中无实权,只要夫婿上进,加官进爵也不是没有可能,届时就是小夫妻携手并进的事了。
“说起博陵,倒是想起煦儿。”拓跋晃放置下筷子,看向在一旁吃的开心的杜道生,道:
“冯煦进王府的事你可同乌雷说了?”
“舅舅,冯煦进王府?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何我不知?”杜道俊一脸疑问,看起来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长孙渴侯猛地放下筷子,道:
“殿下,道生没说,你我未言,步六孤和李哲更不会多嘴;岂不是无人同小殿下说起?”
还真是。拓跋晃原以为杜道生会说的,杜道生以为拓跋晃这个当父亲的会说,结果,谁都没说。
“生辰嘛,生辰礼物都知晓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杜道生虽然口上这般说,难免心里打鼓,:
“难得皇后愿意相助。”皇后到底还是有所顾忌,愿意为陛下当一位‘贤后’。
“数年前的长乐殿可是搅动了朝堂风云,不知这位冯煦是否真的如陛下说的那般,温良淑德。”
数年前的一场浩劫,长乐冯氏遭受灭顶灾祸;诺大的家族没了半分影子,余者不过冯家姑侄两人,自此后长年闭宫不出;若是冯家复辟,往事重演?似乎难于上九霄。长孙渴侯对于长乐殿还是忌讳如深,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啊。
“本王见过阿煦,女子肖母何止温良?半分不像长乐殿的。”
拓跋晃对于冯煦深有好感,他清楚多年前冯家的浩劫完全是因为帝王的多疑。
温良?长乐殿教出的孩子温良?杜道生默不作声,上谷公主由着长乐殿教导了一年就聪慧的不像样子,何况身上还留着冯家的血脉?
“殿下,可还记得长乐昭阳,河东凤皇?”
长孙渴侯的话将拓跋晃回忆起多年前的平城。
那个时候,平城之中的少年郎首当其中的便是长乐冯家的冯煦,河东杜家的杜凤皇;无论文采,军事,策论又有哪家儿郎比得上这两人呢?冯家灭族后冯熙不知生死;杜家凤皇也因此云游四方。
杜凤皇,杜道生的二弟;因此弃官云游,难觅踪影。
大街之上,翩翩少年,鲜衣怒马,扬鞭驰骋,好不风流俊逸,乐城王府,下马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