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2/2）
方嘉意：“去。期中考要到了，不知道有没有空的。下个星期估计会更难抢。”
“那我跟你一起去琴房那儿看看，我还没去过呢。”
方嘉意没表态，纠结了会儿，“啪”的一声把筷子端放在碗上，说道：“你不觉得……老和一个人在一块挺麻烦的吗？”
叶添装没听懂：“还好啊，得看是什么人吧。”
如果是周行，那就不一定了。
方嘉意犹豫片刻，更进一步道：“我其实吧，更喜欢一个人呆着。”
这几天叶添出现的频率和活跃度也太高了，让一向独来独往的方嘉意颇为不习惯。这么喜欢黏人，那你去黏着周行可好？
寝室里被连cue两次的周行打了个巨大的喷嚏。
叶添深深看了眼方嘉意，理所应当地说道：“那时因为你以前没碰到我。”
方嘉意面对此等没皮没脸的对手，无话可说。
“不过我突然想起来了，今天下午不行，我们乐队排练。明天吧。”叶添吃完最后一口面条，正经地说道。
方嘉意憋了口气，再不跟他啰嗦，跑去结账了。
叶添的乐队排练当然是个幌子。周一下午，该上学的上学，该上班的上班，乐队人员怎么可能聚齐。不过，他确实约了人。
下午两点多，叶添出现在Muse酒吧门口。他给对方发了条语音：“过来开门，我到了。”
没过一会儿，酒吧的门开了，齐八佰从里面窜出来，无视身高差，一把用手臂扣上叶添的脖子。
“靠！你给我下来，你是不是真以为你很轻啊？”
齐八佰确实瘦的跟猴儿似的，不过叶添一向精贵的不行，手指被吉他弦弹到都会嗷嗷直叫。
“嘿嘿，老大好久不见啊！”他乖乖松手，和叶添进了酒吧，顺手锁上门。
“什么好久不见？也就一个星期没到。”
两个人向后台走，酒吧里一个人也没有，叶添问道：“据闻雨这次把钥匙给你了？”
据闻雨正是酒吧的老板娘，几天前突然说要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于是当晚，关门、买票、收拾行李，24小时不到就消失在了S市。
如果不是她还知道发消息，叶添一群人几乎要以为她是不是被绑架勒索了。
“是啊，姐也没说要出去多久，她以前也这样吗？”齐八佰说道。
叶添想了想：“好像是。一言不合搞失踪，生意也不管。习惯就好，反正酒吧倒不了的。”
实际上，如此经营，酒吧还屹立不倒，也是困扰叶添多年的谜题。
说着话，已经走到了后台门口。据闻雨走得匆忙，后台这里根本没顾得上收拾，到处堆满了杂乱的服饰和化妆品。
叶添看了直皱眉：“我待会转你钱，喊些搞卫生的过来把这里弄下。”
“好嘞。”齐八佰踢走脚边的塑料瓶，打开一扇门。
推门，是属于他们的世界。
架子鼓，贝司，键盘，音响设备一一俱全。
最重要的，叶添的两把宝贝吉他也在这里。
接下来至少一个星期乐队没有演出，叶添最担心的就要属他的宝贝吉他，怕阴湿的环境会影响到乐器的音准和手感。
叶添一手抓一个，招呼齐八佰：“走吧，把门锁好。”
齐八佰问：“吉他放哪儿啊？肖老师的贝司怎么办？老大你看我这个鼓能带走吗？”
“啧，你十万个为什么啊？”叶添说，“吉他我放租的房子那儿，至于其他的你们看着办。”
叶添比较了下两把吉他，选了把便宜的——事实上都不便宜——递给齐八佰。
“抓好啊。”
齐八佰生怕摔坏他叶哥的“女朋友”，捣蒜般点头：“放心，琴在我在。”
平时为了方便，叶添租的房子离酒吧很近，走不到十分钟，就到了目的地。
这是个比较老的小区，里面住着的大多是上年纪的老头老奶奶，像叶添经常两点才回来的，混个几次眼熟，门卫都认识他了。
“哎，小叶这几天没看到啊，怎么现在回来了？”门卫从亭子里探出来热情地问道。
“学校快考试了，我先回学校住着。”叶添说。
齐八佰凑到叶添身旁问他：“大哥，最近酒吧也不开张了，你怎么也不搬回来？学校寝室那犄角旮旯的地儿，够你住吗？”
叶添听了，像是想到一件特别让人愉悦的事情，嘴角勾起一个明显的弧度，说道：“学校可有意思多了。”
齐八佰的脑袋，就想不出什么靠谱的。
一直琢磨到叶添家门口，他恍然大悟道：“叶哥，你不会是跟美院那姑娘搞上了吧？”
他也不等叶添给个说法，自顾自地哀嚎：“不是吧！那姑娘缺心眼啊！这门亲事我第一个反对！”
叶添懒得回他，进了家门，等小心翼翼地把两把吉他放好，空出了手后，一巴掌拍上齐八佰的头。
“你这脑子是摆设啊？事情都闹成那个样子，我就是看在她还是个姑娘的份上没连她一起揍。”
齐八佰回想了一遍上星期巷子里发生的混战，喃喃自语：“也对。要不是老大你跑回了学校，说不准那姑娘还要天天守着酒吧。”
“我已经断了她念想。估计以后不会再缠上我了。”叶添说道。
“那为什么不搬回来？”齐八佰执着的扯回问题，“这房租岂不是白交了？”
“啧，想上我这蹭住就直说。”叶添倒在沙发上，伸长了腿，舒服的都想睡个午觉。
齐八佰腼腆地笑笑：“哥，你这太直接了，让我再迂回个几次也好啊。”
叶添把钥匙直接递给他：“弄干净点。别带其他人回来。我那两把琴重点看护。”
齐八佰再次发誓：“琴在我在。”
叶添认识齐八佰的时间，与乐队其他人相比是最短的。可齐八佰一个未成年的小孩儿，从家里县城跑来城里，连高中也没读完。如今乐队演出的收入也没了，酒吧也处于关门状态，让他天天去挤大通铺或者睡酒吧，叶添也不放心。
“最近练鼓了吧？”叶添一边点着手机，一边问道。
“每天都去酒吧练呢。时刻准备上台。”
叶添给他微信发过去张名片，说：“这是我熟人，也是开酒吧的。你问问他缺不缺架子鼓，需要的话你可以暂时先去他那儿。”
“谢谢哥！”齐八佰欣喜地说，“你就是老天爷派下凡来拯救我的。”
叶添两腿架在茶几上，双眼朦胧像是闭上了。
“记得每天认真练习。能救你的一直是你自己。”叶添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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