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哥又来谈判来了（2/2）

“不介意。”

“我现在有得是时间，我就在这里等你，你什么时候拍完戏，我们再谈一谈。”

“有些话，我不吐不快。”

……

林疏乔这一场戏一直拍到黄昏。片场基本上全封闭，韩笑雨似乎也没有要看他拍戏的意思，他钻到那部越野车上头，等到日光慢慢地变成一片灿烂的金黄色，晚霞璀璨，林疏乔走到车前头，他拉开车门，发现韩笑雨竟然在看车载电视。

是综艺。

韩笑风……去他小时候住过的巷子，上过的学校的那一期。他一动不动地看着，面前摆放了一个烟灰缸，里头好几个烟头的残骸，他伸出手拍了拍身旁的真皮坐垫，声音听着意味不明，他吐出一口烟圈，车里头烟雾缭绕，林疏乔听见他说。

“我妹不在。”

“她在，我就不会抽烟了。”

“你要开一根么。”

林疏乔摇头。

韩笑雨看着他，这个青年的侧脸在接近傍晚的光线下，却也并没有小韩总的那种柔和感。

毕竟是男人，五官生来要更强硬。

林疏乔突然想起了他之前看见的那盘录像带。

韩笑风那个早逝的大哥，其实生得也极出色。哪怕是用圈子里头的严苛标准来看，也是俊朗之极气质脱俗的人，带着金丝眼镜温柔的哥哥，对妹妹和颜悦色，但是一抬头眼底那瞬间却又浮过……深邃而又凌冽的光，根本不是表面那样温和的存在。

小韩总说她哥哥的表情，那样的神情——是几乎从不曾出现在她脸庞之上的。

她深切的记得他。

确实很可惜。英年早逝，活着的人永远记得。

韩笑雨侧过脸瞥了林疏乔，开口第一句话，就让人猝不及防。

他说。

“林疏乔，其实我很嫉妒你。”

他根本没有等林疏乔回答他，就自顾自地说下去。

“不单单是因为我妹妹。”

“你知道我嫉妒你什么麽，我嫉妒你的运气。”

“我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但是说实话，你那样的出身，住在这样的地方……”

他伸出手指了指屏幕又看向林疏乔。

“你能够走到现在这一步，用你们圈子里头那些粉丝的话来说，也算得上是逆天改命了吧。”

“你如果没进娱乐圈，或者没拍上韩野的戏，又或者没火成今天这样，没拿到影帝，你是永远不可能见到我妹妹的。”

“有的时候，世事就是这么微妙。”

“给了你一个，见到我妹妹的机会。”

“你真的不要觉得我的话不好听，我不是刻意冒犯你。”

“只是……”

他在这里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思索该怎么说，而林疏乔直接替他说道。

“只是我和韩笑风是两个世界的人。”

“对么？”

韩笑雨看向身旁的青年。

“对。”

“我问你，你喜欢我妹妹什么？”

“喜欢她好看？”

“喜欢她有钱有资源？”

“喜欢她能带给你的一切？欢喜愉快甜蜜幸福——她是这个圈子里头几乎不可能再复制的绝佳靠山，这个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韩笑风。”

“你是动了心。可是心动又能怎么样呢。”

“所有压力都要我妹妹扛。”

“我没那个本事让她不喜欢你，所以我只能帮她。”

韩笑雨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但是我不爽，我心里头憋屈，所以我才来找你。”

“我得明明白白跟你来一场男人之间的对话。”

林疏乔低着头，他闷声说道。

“上一次一个给我看了一盘摄像带的导演。”

“也同我聊过。”

韩笑雨有些不明白，林疏乔看着眼前的烟灰缸里头的烟头，他开口说道。

“我有的时候觉得，我没有兄弟姐妹，或许是一种遗憾。我其实并不能体会到——你和她之间的那种特殊的兄妹之间的感情。”

“我没有兄弟姐妹。我只有韩笑风。”

韩笑雨隔了好一阵子不说话，林疏乔听见他好像是在深深吸气，然后林疏乔听见他骂了一句什么含糊的话，他才一口气不停歇地说道。

“我其实不是嫉妒你，我是真的讨厌你。为什么一定要是你？你能保护她么，她为了你还得面对镜头，面对那些她其实不用去面对的问题。”

“曾经我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知道我这个妹妹的真实想法，因为她太能忍。但是她遇见你之后，她才变得不一样了。”

“我早就知道她对你从来就是真动心。”

“她要得到的，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韩笑雨的声音都有点儿哑。

“林疏乔你知道我最讨厌你哪一点。”

“就是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只用享受她对你的好。”

“你懂个屁啊你。你当明星就好了，你知道她得承担多少么？”

韩笑雨侧过脸，他的嗓子撕扯得有点用力，他抹了一把脸，打开了窗，让外头的新鲜空气涌进来，然后他听见身旁的青年说。

“我知道。”

“她的好，没有人比我更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