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霸气起来好美（1/2）
这拍摄最后还是超时了。
超了两个小时, 小韩总因此连一个会都没来得及赶上。
她拍完之后就得赶回公司, 林疏乔坐在经纪人车上, 经纪人侧过脸来和林疏乔商量。
“国外的制作公司给你发了一张清单，和前面部分的剧本。”
“你要看看么？”
林疏乔顺手接过来，正好在车上有时间。他没有急着先看他的部分剧本, 那张清单之上列出的事务相当复杂, 他的指尖在冰凉屏幕上头划过，突然想到之前有几个导演明里暗里地找他打听韩笑风的事情。
小韩总抽不出时间拍戏，而且她能拍宣传片已经是她的极限了，林疏乔当时便婉言回绝, 但是还是给了瑾风助理的联系方式。
大概是在莫粒那里碰了钉子, 其他导演同公司都不再提这件事情，只有一个和韩野关系不错的大导演, 还是又跟他说了一回。
这个导演亲自打电话给他，因为从电视台那边联系不上韩笑风，只能走曲线救国的路子，委托林疏乔。
言辞恳切。
“那是我筹备很久的电影。我这样的年纪, 电影也是拍一部少一部了。我挺喜欢和你一块儿的那个小姑娘。”
这个导演的名声一直很好，早年产量颇丰, 这几年大概因为身体原因, 的确好几年才拍一部新片，林疏乔缄默了一瞬, 他开口说道。
“她是我女朋友。她应该不会入圈。外头说她是新人的说法并不是事实。”
他的话语轻描淡写。这位导演同韩野关系很好, 有心打听是能打听出端倪来, 电话那头的导演似是叹气。听出这事没得商量了。
“那你呢。你眼下有看中的本子没有？”
林疏乔的档期已经排到年底，他摇了摇头，不过他想到了他给小韩总的那个剧本，突然问道。
“您有兴趣做一部准备开机的新电影的监制么？”
“成本不大，但是也不是玩票。剧本挺好的，演员应当有李姐，李和睦。瑾风会投资这部新片。”
这部电影他自己是无法出演的，档期合不上。不过李和睦就已经能撑起电影的骨架，小韩总没有提选角的事，但是他知道自家女朋友必定有留心。这个项目虽然投资不大，但是毕竟题材相对敏感，有经验丰富的大导做监制的话，有他把关。至少不会触碰到审查上的红线，后期不会有难处。
电话里头的人有点儿错愕。
“李和睦？”
“是她？她倒是个好演员。那一辈的女演员，她演技也是拔尖的，只是这些年被名气耽误了。”
“选了她……还挺难得。我之前帮着她想了个角色，投资商那边……”
“她是你推荐的？”
林疏乔点头。
“您若是感兴趣，我把剧本同班底发过去。”
他联系完，想了想给小韩总编辑了一条信息，提了一下监制的事情。
那边很快给了回复，干脆利落的一个好字。
……
小韩总补开了两个会议。
问题一次性解决，她考虑把工作提前完成，留下两天时间飞国外。她和韩笑雨提到她要去见母亲的老友。其实她很多年前就去见过一次，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揉了揉眉心，褪去之前的神采飞扬，眉目之中有沉沉的倦容。不过她很快抬起头，远处霓虹灯已经亮起来，流光溢彩的城市中心大厦里头，时钟快要接近十二点，她攥紧手中的钢笔，完成最后一个签名。
她站起身，然后对身边的助理说道。
“两天后走，飞加州。”
很凑巧。
小韩总要去的地方，也是那个电影制作人约见林疏乔的地方。
他们几乎是同一天一前一后抵达。
林疏乔去见的不仅仅只有制作人，还有导演以及一部分演员，场面不小，听说还有后续的晚宴。
经纪人表现的颇为紧张。但林疏乔之前也参加过国外电影节，有的演员也是打过照面的——所以他反而更加波澜不惊也更淡定。
出道早，成名早，见过的世面多，便是有这个好处。
经纪人给他订票，他低着头翻，发给他的那部分剧本，其实加起来也只有一张英文纸，零零散散的内容少得可怜。这显然并不是他的全部戏份，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背景资料罢了。
即便如此，林疏乔也看得很认真。
经纪人在一旁协调他日程，想了想说道。
“你的新宣传片下周能出炉。但是你打定主意和瑾风捆绑么？毕竟大众眼中瑾风虽然厉害，名声却不是业内最佳。”
“综艺下周也准时上线。你这样明着来，莫非是打算公开恋情？”
“你得提前打招呼。同事会做出相对应的方案——但是损失总是减少不了的。”
他也没有劝林疏乔不要公开恋情会掉粉之类的话，劝也没有用。
他平常好说话好合作，只是一旦倔起来一腔血勇压也压不住。
之前接戏也这样。
那部被其他人反对的电影。给林疏乔捧回影帝奖杯。
经济人转过脸看他，林疏乔的侧脸从经纪人的角度看过去简直奇妙得不可思议。他有的时候看林疏乔一眼就觉得没脾气，他自己和林疏乔从一开始慢慢磨合，看着他这两年大红大紫，越发在他身上感觉到一种玄妙的力量。
圈子里头风水轮流转，盛极而衰的例子比比皆是，当年红极一时转而就无人问津的人也极多，但是林疏乔的特别，就在于他的根基永永远远在他的作品上。
他过分理智清醒。
林疏乔的业务能力太过强大，在这样强大的业务能力之下，其他的一切都成了锦上添花。
所以林疏乔是有任性的资格的，业务能力一骑绝尘，圈子里别说替代品，旁人连接近他的程度的一半都做不到。
他说道。
“都看她的意思。”
“我只是做好一切准备罢了。”
经纪人嗯了一声，他心底有数。林疏乔名下的物业每年进项惊人，他工作室眼下也不需要推新人，只需要负责他，运转得十分流畅，经纪人整理他的时间档期，然后说道。
“你到下一部电影进组大概还能给你腾出三天假期来。”
“你有安排没有？”
林疏乔说道。
“有。”
他没有说自己的安排是什么，他不主动说，经纪人倒也不好追问，只点头表示心里头有数。
……
三日之后，小韩总孤身一人从飞机之上走下来。车上坐着一位面容祥和的中年女性，看上去大约四十来岁，穿了一身干练的套装，整个人从上到下都显得极为妥帖得体，她看了一眼小韩总，流露出和蔼笑意来。
“我有很多年没有见到你了。果真已经是个大姑娘了。”
她能说流利，因为她本身就是华人。她伸出手，轻轻拥抱了一下小韩总的肩膀，浅尝辄止，动作克制，她小声说道。
“你联系我让我很惊喜。”
小韩总笑了笑，面对眼前的长辈，她在礼貌上做得无可挑剔，但是眼底却始终光彩渺淡。这位和蔼的女性看向她，犹豫着提问。
“方便的话，我可以问一问，你重新联系我的理由是什么？”
“我这些年有问过你的母亲，她说过你不需要再接受任何心理干预。”
韩笑风慢慢地抬起头来，车旁掠过翠绿的树木，她说。
“我有喜欢的人。他是个演员。”
……
同日最纸醉金迷的高级山庄别墅，林疏乔见到了这部戏的导演。
他其实对这位导演是有印象的——毕竟他的大名在电影迷心中如雷贯耳，商业片拍得行云流水，总票房加在一起影史前十榜上有名。
而这位大导演身旁，跟了一张十分陌生的亚洲面孔。那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身上有浓郁而又灿烂的abc气息，张口同林疏乔做英文介绍的时候自信流利，而且看上去气势咄咄逼人。他端着红酒，林疏乔看着这张亚洲面孔，却并没有什么印象。
但是他清楚的知道。
这部电影没有第二个这个年纪的亚裔角色了。
他眼下不是张扬的十七八岁，莽撞倔强，怀揣着一颗一定要在电影上胜过旁人的心。
但是他也不是可以被人打压的少年时，他的唇角涌上淡淡的笑意，依然不为所动，反而显得对面的年轻人沉不住气。
“这是路易斯.李。”
导演给他介绍，他嗯了一声。
大约又过了十分钟，制作人才带着另外两个演员姗姗来迟。这两个演员林疏乔都有印象，那个女演员瞧着三十岁左右，也是一流演员，这两年声势不减。男演员气质极佳。
林疏乔想对戏的便是他。
制作人看见那个年轻的亚裔男孩，他的神情有些古怪，但是却诡异地没有出声，他看向林疏乔，似是在观察林疏乔的反应。
但是对面的男演员根本看不出他心境变化，面容上更没有半点端倪，他坐在凳子上头，只安静地看向他。
剧本里头的人孱弱病态，他坐在那里，阴暗的光线下，好似又回到那个试镜的暗间，令人感觉他好像身在戏里。
一旁的年轻男孩并不知道林疏乔身上的变化。
林疏乔一直不说话，他反而洋洋得意沾沾自喜。
他不是华裔，但是是个国外成长的亚裔演员，他认为自己在沟通台词上都占尽优势。他签下的经济公司耗费极大的力气想要推他进入这部电影。
但是制作人咬死林疏乔不可替换。
权衡之下，最终的解决方案是多增添一个人物。
但是剧本原本严丝合缝，每个人物的戏份都已经大致固定。框架也已经敲定下来。
临时增添人物，会带来不可估量的庞大工作量，甚至影响到人物剧情的完整性，所以这件事情商榷再三也还是僵持。制作方不同意，导演也略有微词。可这亚裔少年的背景颇为强大，听闻乃是某国背后的大财阀作为推力。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短短数日，背后博弈已经过了好几轮，日光底下没有新鲜事，不论在何处都一样有阴私，林疏乔被抢戏，也是因为他看起来很好欺负。
这个背后有财阀力量支撑的演员今日被带来，未尝没有试探林疏乔的意思。
林疏乔却不理会那么多。他看见这张面孔的时候便能够猜到八九分背后必有隐情，但他只是随意地坐在原地，半点不窘迫，眼底浮动微光如烟雾。
故事里的人什么样，他就是什么样。
空气之中弥漫着一种有些微妙的尴尬气息，对面的导演同制作人谈话，对面的两个演员显然也司空见惯这种事情。那位女演员打量了两眼林疏乔，就径直走开，而另外那个国外男演员则是走到林疏乔身旁，主动和他打招呼。
他递给林疏乔一杯红酒，林疏乔接过来凑在唇边沾了一下。
这个眼睛里情绪很多的演员，他安静地凝望林疏乔的脸庞几秒钟才离开。
导演和制作人的交谈短暂又急促，大概是意见有分歧，所以两个人很快又再度分开，制作人走到林疏乔身边，他看着这个沉默寡言的东方青年，开口却邀请他参加晚上的晚宴。
“怎么样？”
名流高层，五光十色，所有晚宴都不例外，林疏乔的神色不变，他拿着那杯红酒点头。
从头到尾，他神情都没有太大的波动，整个人表现得气度优雅。
但是对面的亚裔青年看向林疏乔轻笑，笑声听上去似是轻蔑。
他背后是大财阀，他觉得自己远比这个邻国的影帝来得有底气。他查过，他根本没背景！
名利场里，他一定能赢。
……
林疏乔一直停留到傍晚，中间来和林疏乔交流的只有一位，便是那个递给他红酒的国外年轻影帝。
他其实外表并不算多出彩，颧骨略高，脸颊削瘦，但是他拥有一双既好看的冰绿色眼眸，这双眼睛一下子让他面孔从平凡跳脱开来，他看向林疏乔，把他在国外网站找到的林疏乔的百科给林疏乔看，问他。
“这是你么？”
林疏乔点头。对面的男演员抬起头，眼神里头好似还夹杂了一丝腼腆。
“天才演员？”
“我也被媒体这么称呼过。”
“但是我知道我其实并不是。”
“这种称呼总会让人很有压力，担心下一次发挥的不够完美……但压力也会逼迫人前行。”
“你也这样么？”
他竟然是真心实意打算同林疏乔交流心得的模样，他站在林疏乔身边，态度倒是很有亲和力。林疏乔想他在国内粉丝多也不是没有道理。
实际上，连祁宣宣大小姐都很喜欢他，来之前偷偷问过林疏乔，见到他真人能不能要个签名……
他慢慢地跟林疏乔聊天，还刻意放慢了语速。
大概聊了有半刻钟的时间，他才说道。
“你不用担心。只要制作人心意够坚决就够了。”
“我遇见过这样的情况。我当年刚刚拍了我的前三部电影，都是小成本制作——而且是在我自己的国家。我刚进入这里无所适从，这里的节奏截然不同，我融入这里像是水流汇聚进入大海，没有人在意我，我需要改变口音，接纳这里的运行规则。”
“但是我坚持并且成功了。”
“你也可以。”
他向林疏乔释放善意，林疏乔不大明白对方的热情从何而来，然后他看见对面的青年显得活泼地眨了眨眼睛。然后压低声音凑到他身旁说道。
“另外那个家伙的试镜我看过。”
“我不知道该怎么样礼貌地形容——反正我觉得那几分钟度日如年。毋庸置疑，他会毁了电影。”
电影圈有他们的一套运行法则。
或许有的制作人同导演，还有背后的发行公司可以接纳那些大的金主想要塞到电影里头的配角，前提是——这些人不能是毫无用处只会拖累作品的废物。
而这部电影的制作人，是眼里不揉沙子的人。
……
晚宴如期举行。除了导演，还有名流。林疏乔应付这样的场合早已经得心应手，不论国内外没有任何区别。
那个亚裔青年也出现在这里，他背后跟了一个体型略显得臃肿的中年亚洲男人，那个中年男人在这里颇为吃得开，同不少人交谈甚欢。
林疏乔找了一个不那么拥挤的角落站着，外头还源源不断地有人涌进来。
也有不少想要得到机会的小演员来回穿梭，却不屑投给林疏乔一个眼神。他乐得自在，这里东西方面孔来回交错，然后门外又是一阵动静。
林疏乔猜想或许是哪位有些名气的明星，或者是大人物到来。
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
来的人是他的女朋友。
穿着黑色晚礼服长裙的女孩随意漫步，她同一旁同行的一个国外大牌设计师随意说了几句，转过脸看向林疏乔的方向，突然抿唇，流露出一个风情无限的清丽之中夹杂诱惑的笑意。
林疏乔难得神情有了波动，毕竟小韩总之前从未提过会参加晚宴。
他原本以为她只是来见她母亲的朋友。
小韩总转身同一旁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外谈笑风生了几句，又和一个女高管寒暄了片刻，走到林疏乔身旁的时候，她端着红酒杯，看上去比他还能更适应这样的场合。
她看林疏乔，一副游离在红尘之中的姿态。
“怎么，觉得有点儿吃惊我会来？”
林疏乔嗯了一声。
“我不知道你认识他们。”
“我也不知道你的人脉广到国外都吃得开。”
小韩总摇头，凑在林疏乔耳畔说话，她的气息绵绵软软的，吹拂在林疏乔的耳朵上像是一小缕春日的微风，格外暖和，也因为这一点，所以让人觉得心上都痒痒的，林疏乔听见她说道。
“大部分人跟我也没有那么熟。但是瑾风去年就在国外成立了分公司。有几个投资案。”
“而且我母亲很早就在国外经营事业了。”
她轻描淡写，眉宇之间却是万分开阔的笃定，她的野心同她的美貌一样鲜明昭然，她定定地挪移开脸颊，然后似是漫不经心。
“是不是有人给你找麻烦了？”
“需要有人撑腰的时候，你也别自己硬抗着。”
林疏乔反而也笑起来。他站在这里，是张精致的东方面孔，身旁的小韩总，黑衣黑发，雪肤红唇，美得惊心动魄到像是一尊白雪瓷娃娃，她慢慢地将视线锁定到角落里头的中年亚洲男人，同他身旁显得怯生生的亚裔青年身上，只看一眼，便移开视线，唇瓣锋利地抿了抿，给出了相当苛刻的评价。
“不及你万分之一。”
“先天条件就不如，后天演技——”
“他若是有演技，也不会得打通层层关系，才能获得一个分润角色的机会了。”
小韩总是不怎么参加这种国外娱乐圈内的酒会的，但是眼下是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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