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1/2）

俩人抱在一块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两两相顾无言。

这些查水表的来得实在太不是时候了，倒不是别的，主要他俩现在都蹭了一身的血，一眼望过去就跟凶案现场似的，怎么开门？谁开门？

余彬闷闷不乐地撇嘴：“怎么这时候还能有查水表的呢？”

“一般来说，按照里的套路……”裴成言稍稍抬头，越过余彬的肩膀看向防盗门：“查水表的都是便衣。”

余彬愣了：“哎我操，跟媳妇儿亲个嘴而已，不算犯法……疼疼疼，我的妈唉！您老踹着我腰子了！”

裴成言若无其事地摸了摸透红的耳朵尖，转头对门外喊：“真查水表假查水表？”

门外忽然安静了一下，片刻后，一把稍显低沉的声音传进来：“你好，有人举报你们这里搞家暴，请开门配合调查。”

裴成言转头看余彬。

余彬一手捂着腰子，满脸错愕：“不是我……你别看我啊，唉，真不是我打的电话！你说我没事找他们“查水表的”干嘛啊？”

裴成言：“那怎么……”

话说到一半，裴成言忽然皱起眉，目光落在裴成宇紧闭的卧室门上——自他醒来到现在，少说也得有半个小时了，裴成宇这小子居然还在撕心裂肺的喊疼，声调听着半死不活的，音量高得中气十足的。

裴成言：“……”

糟，光顾着和余彬追忆往昔，把亲弟给忘了。

想想也对，如果是在门外听见裴成宇这么叫唤，的确容易误会，只不知道是哪位热心邻居帮忙报的警。

裴成言磨了磨牙，把沾着血迹的西装外套脱下来，整齐叠好搭在沙发扶手上，大踏步过去给这些前来调查家暴的便衣开门。余彬动作更麻利，他趁裴成言去开门的当口，已经往身上套了件黑色的新毛衣。

调查过程也就那么回事儿，两位便衣进屋巡视了一圈，认真做了纪录，再由裴成言客客气气地送了出去，余彬则全程乖巧地窝在沙发上，没敢挪地儿。

他屁股底下压着蹭在沙发上的零碎血花儿，只要稍一动作，就会给别人看出异样。

好在这屋里没什么血腥味，两位便衣又比较好说话。临出门时，个子稍高一些的便衣甚至乐呵呵地回头去打趣余彬：“我说兄弟，这小区地暖真的不错，零上二十几度用不着穿毛衣吧？”

“哦。”余彬十分极其特别淑女地并着两腿，瓮声瓮气地点头：“我感冒发烧，挺冷的。”

天呐，他忽然有些理解女人们在来大姨妈时为什么暴躁了。

“刚入春天气变化快，记着看天气预报。”矮个便衣笑着提醒了一句，转身面对裴成言说：“抽空给你弟买点止疼片，他疼我们都理解，但总这么喊会扰民啊，而且还容易造成误会。”

裴成言一脸的官方营业微笑，好不容易把便衣们哄走。防盗门甫一关上，他脸上的笑容即刻消失不见，匆匆跑进卧室去看裴成宇。

听说胡木木对这次解咒的过程不太满意，气得元宵晚会都不想看，完事后就领着闲杂人等回去了。

经便衣这么一闹，刚才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那点旎旋气氛一扫而空。

余彬抬手摸一摸鼻尖，跟着裴成言进屋去看他弟弟，温声软语地安慰他。好在裴成宇虽然长在温室，可也不是一点眼力见都没有，这孩子见余彬满身是伤还来慰问他，顿时不太好意思喊疼了。

余彬为了奖励他，在裴成言不敢置信地目光下，跟他分享了2个g的里.番资源。

裴成宇一旦开始玩电脑，就会自觉开启屏蔽模式，变成个两耳不闻窗外事，天塌下来也绝不放开鼠标的入定高僧。

世界顿时清净了不少。

“你去洗……”动作间，余彬穿在里面的衬衫从毛衣下面卷出一条小边儿，裴成言本来想说“你去洗个澡吧”，余光瞥见那一点殷红，到嘴的话又给他咽了回去，变成“我给你包扎一下吧”。

余彬乐呵呵地答应下来。

余彬这种伤不太方便去医院，容易解释不清，家里又没什么好用的药。裴成言本来想出门去买，却被余彬伸手拦下。

“洗干净再用纱布缠一圈就行，我自己能愈合。”余彬边说边皱眉头，脸色少有的发白——让一个自愈能力堪称恐怖的人控制着皮肉不疗伤，其过程也挺煎熬的，主要是不能跑神。

裴成言想了想，联系到余彬刚才说的“这些伤口是因为沾了腐蚀液才长不好”，也觉得水可能比药管用，于是转身到浴室去开花洒。

正调着水温，刚才从衣兜里掉到沙发上的手机忽然疯狂震动起来。

“成言，你电话！”

裴成言从浴室里探出半张脸：“帮我接一下，我手上全是水。”说完就又缩了回去。

支使余彬支使的理所当然，这会倒记不起宝贝他那个“意义非凡，轻易不肯给别人看”的手机了。

余彬哦了一声，懒洋洋地摁开免提。

“谁？”

电话那头，一声有些熟悉的“喂”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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