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2）

江河湖海的洗手间做的特别精致，大理石的洗手台高端大气，特别适合被刷新世界观的人趴在上面帮助直立。

苌乐脑补了无数种他跟祝歌的交集，这无数个漫无边际的幻想宇宙里，从未包括‘父子关系’这一个分类。

“祝歌，我不是你儿子。”苌乐皱着眉，犹豫再三，决定告诉祝歌真相。

哪怕真相再残酷，也好过粉饰太平的虚假谎言。

“苌乐，苌远怀上你以后，就离开了我。我跟苌远在孤儿院相识，我被领养后，也一直跟苌远联系。”祝歌晃了晃，也撑到洗手台前，“我跟他相爱，本以为会一生无子嗣。没想到你父亲他体质特殊，不久后居然怀上了你。”

“…父亲…”

苌乐眼睛发直，父亲和怀上两个词之间的联系，他或许该捋一捋。

“我以为你父亲怀上你，就能被祝家接受，毕竟我的养父母非常爱我。可是再多的爱，也比不过大家族的颜面。”祝歌的手指渐渐抓紧大理石板，片刻才继续道，“祝家接受不了一个男子做主母，哪怕他能生孩子。苌远在你三个月的时候离开了我，因为生你难产而死。说来可笑，我居然真的相信了他留书上说打掉了你。直到十年后，你的孤儿院难以继续经营，王院长才联系了我。”

“我不知道。”苌乐有些无奈地看着祝歌，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告诉对方真相。

祝歌眼圈通红，脆弱的表情仿佛一碰就能碎掉。

“你十岁以后，资助你上学读书的人是我。那时候我已经进了娱乐圈，事业一飞冲天，可是也有太多的媒体盯着我看。我没办法接一个祝家不接纳的孩子回家，也无法保证我们的父子关系会不会影响你的日常生活。”

祝歌转过身，攥住苌乐的肩膀，“爸爸刚刚害死了亦师亦友的挚友，现在爸爸只有你了。你可不可以等等爸爸，等爸爸执掌祝家，就带你回家。”

滚烫的泪落到苌乐的锁骨上，烫的他胸口憋闷。

他从未见过这样弱小无助的祝歌，他不知道怎么面对挚友变亲爹的场景。

“对不起，爸爸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干预你的私生活。但是爸爸最近确诊了抑郁症，爸爸是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苌乐微微僵住，缓缓抬起手，抱住祝歌，温声道，“祝歌，我可以等你带我回家，但是我不能放弃我的感情。我喜欢的那个人真的特别好，你可不可以相信我？”

“乐乐，你还小……”

“祝歌，你跟苌远相爱也不过十几岁。我是成年人了，我知道我想要跟什么样的人在一起。”苌乐捧起祝歌带着泪痕的脸，“我可以跟你回家，你也可以挑剔我喜欢的人，可是你无法阻止我。否则，你和你的养父母又有什么区别呢？”

祝歌看着苌乐，叹息地将头贴到他的头上，“好，爸爸都答应你。只要你跟爸爸回家，什么都可以商量。”

苌乐觉着自己是全世界最好的朋友，为了顾虑好友抑郁症的情绪，甘愿给对方当儿子。

特别难受，特别委屈。

祝歌把苌乐送回包间门口，推门跟关人山打了个照面。

关人山抬头看过来，跟祝歌缓缓对视。

“祝歌，”苌乐给关人山介绍完，回头道，“这位是关人山，我男朋友。”

关人山听到苌乐的介绍，浅浅一笑，冲祝歌点头道，“关人山。”

祝歌皱眉打量着关人山，片刻才说了句，“祝歌。”

“祝歌，我这边吃的差不多要回去了。有事情，下次再说吧。”苌乐走到桌边，一边戴帽子，一边轻声道，“走吧。”

关人山察觉出苌乐的低落，将苌乐的外套递给他，温声道，“好。”

祝歌沉吟片刻，看着苌乐麻利收拾的动作，只好暂且作罢。

“乐乐，回去好好休息。我会把事情处理好，给你个交代。”

再次坐在关人山的红旗上，本该因为恋爱初期带来的甜蜜悄然散去，苌乐整个人阴云密布，坐在后座无精打采。

一路无言，关人山时常打量苌乐两眼，却也再没出声打扰他。

待回到新宿舍，苌乐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和关人山在一起的第一个夜晚，居然这么稀里糊涂结束了。

“我很抱歉，关人山。我今天遭遇了一点事情，需要整理清楚我的情绪。”苌乐趴到副驾驶椅背上，满含歉意地讨好道，“下次我请你吃大餐，好吗？”

关人山转过身，看着那人眉峰蹙起，眼中掩饰不住的疲倦。

他挑眉笑笑，突然低头用力吻住对方。

苌乐有些僵硬的坐在原地，像是没想到关人山会突然亲下来。

关人山的心情却好极了，他的吻细细密密，从嘴唇吻到脸颊，一路吻上苌乐闭上的右眼。

缠绵之后，他将唇贴到对方熟透的耳尖，轻轻撕咬道，“等我回来，教你游泳。”

苌乐将脸紧紧贴在椅背上，瓮声瓮气道，“嗯。”

关人山心满意足地摸摸苌乐的头顶，安抚道，“回去吧。”

苌乐点点头，起身跑下车，一路冲到了宿舍大门前。

他深深喘口气，才回头又看了一眼。

关人山像是知道他会望过来，从打开的车窗跟他挥挥手。

苌乐低下头，迅速开门跑进去，一路小跑冲回卧室。

他轻轻关上门，就扒了衣服泡进了浴缸。

苌乐翘着一只脚搭在浴缸外，思绪早已神游天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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