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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35.第二六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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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乌云遮蔽, 不见月光。青鸾掌着灯在前,唐挽在后, 漆黑的路面上只见一个煞白的光圈,随着脚步摇摇晃晃。一路都未曾遇见巡城的官兵。府前街上这短短的一程,走起来竟比白日里要漫长许多。

听风观前的两个灯笼毫无生气。唐挽跟在青鸾身后,一路穿过花叶障目的小径, 往后院走去。唐挽以为李义会在地窖等她, 未成想小路一转,转到了一处厢房前。

唐挽在这道观里出入了三年, 却从未来过这个院子。

像极了玄机的为人。当你以为自己知她甚深, 她却总能在你眼皮子底下留一个角落, 藏匿一些你不知道的秘密。

青鸾送唐挽到了门前,便躬身退下了。自从进了这院子,她脸上再也没了焦急的神色。唐挽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 坦然一笑,推门而入。

房间里燃着烛火。李义背对着大门,立在一幅画前,手中捧着一个白瓷茶盏。烛光将他的影子投射在墙面上,庞大而森然。玄机并不在房间里——诚然, 她也不会出现在这里。李义要杀的人, 从来都不是她。

白圭深夜带兵围了府衙, 说明他已决意对李义动手。钦差大臣代天巡视, 有先斩后奏之权。在这生死关头, 李义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坐以待毙, 要么弃卒保车。

李义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他只需要找到一个替罪羊,顶下所有的罪名,然后造一个“畏罪自杀”,一具死尸交差。他顶多算是个治下不严之罪,罚两年俸禄,仍稳坐知府之位。便是钦差大人也奈何不得他。

这个替罪羊该找谁?最合适的,莫过于唐挽。

李义转过身来。唐挽站在门前,身后是浓得化不开的黑夜。她穿着一身月白的直缀深衣,广袖宽袍,习习有风,左臂上搭着一件玄色大氅,颇有几分羁旅漂泊之感。李义有些恍惚,好像十年前初到苏州的自己,也是这个模样。

他总能从唐挽的身上找到自己年轻时的影子。

一样是少年登科,一样的师出名门,一样的被迫外放,一样的郁不得志。他们甚至走上了同一条路,放弃圣贤书里那些遥不可及的梦,来拥抱现世的黄金屋。

满身污浊么?或许是吧。可哪个在泥塘里打滚的,不会把自己弄脏呢。

既然进了这泥潭,就别想着上岸。脏了就是脏了,再也洗不干净了。

于是李义道:“任命我为江苏布政使的诏书,天明就到,”他顿了顿,道,“而你,本该是下一任的苏州知府。”

唐挽笑了,深觉他这“本该”二字用得极妙。

“看来我与大人之间,只有一人能如愿了。”唐挽将大氅随意搭在屏风上,走到桌前坐下来。

李义在她对面坐定,手里的白瓷茶盏轻轻放在桌面上。他一向爱茶,对喝茶的器具也格外爱惜,手指摩挲着茶盏,连带着整个人都柔和起来:“唐挽,我待你如何?”

“大人待我,信任有加。”唐挽道。

“信任有加……”李义自嘲地重复着这一句,问,“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信任的?”

唐挽沉声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可笑,竟还厚颜谈君子。

“你已经贪了!”李义双手撑着桌子,似一头扑食的猛虎,“你以为自己还干净么?你和我,根本就是一样的!”

唐挽定定看着他:“君子在心。每一笔钱我都有数目,干干净净,清清楚楚,我唐挽未曾动过一分一毫。我与你……从来不同。”

李义咬牙,狠狠道:“原来你从一开始就在算计我。”

“若非大人步步相逼迫,我何必如此?”唐挽高声

道,“我原只想躲一方清净而已。”

李义哈哈大笑,道:“若非小阁老看重你,你以为你能活过那半年么?”

“闫凤仪……”早该想到是他。这三年,原来自己都在他的股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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