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山寒夏雨歇（1/2）

外面锣鼓喧嚣，宾客声音嘈杂纷乱。屋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红色物件，微弱的红烛光，贴在铜镜上的喜字，红木桌椅和柜子。

夏雨歇依偎在白山寒的怀里，手指有意无意的勾着白山寒的衣服，白山寒将他抱紧些，问道“外面是不是很冷。”

怀中的人轻合双目，点点头。

“抱紧我就不冷了。”白山寒轻抚着夏雨歇纤长柔顺的长发。

夏雨歇闭着眼睛，似乎很享受一样。

他开口说道“你知道吗？过去我从来不敢奢望此时此刻。”

白山寒的手一顿，忽然想流眼泪。

夏雨歇道“我今天想起来了许多。”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等白山寒接话，可是没等到，索性自己说自己的。

“我也想起来了府里的人全都是被我害死的，爹和娘，乳母和流春，那么多人，全都是因为我。”

.......

“还有唐婉，她是个很漂亮的人，你们其实很合适，如果当初的我是清醒的话，我会用我的生命去救她。”

......

“对不起。”

“别...别说对不起。”夏雨歇轻轻的叹息，有感而发的念了一句“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山寒，你与我说实话，你的心里还有唐婉，对么？”

“......”纵使是过去在官场上叱咤风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白山寒如今也犯起了难。

夏雨歇唇边泛起笑意，“你还是喜欢她的，或许我，从来都没有真正的......走进过你的心里。”

“今天晚上过完之后，我的身体就真的挺不住了，我也终于能给泉下的爹娘有个交代了。”

“对不起。”白山寒抿起唇，双眼痛苦的紧闭。

“我刚才翻来覆去想了很多，可是能想起的却只是十四岁那年，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你那时与流春她们动起了手，样子真是可爱极了，然后啊，我的一半善魂就糊里糊涂的被你吸引走了。”

“你真的应该多笑笑，你笑起来很好看的。其实啊，我临走前还有一个愿望，不知道能不能实现。”

“你说，我一定...”

“我希望来世不要在遇见你了。”夏雨歇眼中的泪如春雨一般，不热烈但却滴滴敲在人的心里。

白山寒长吸了一口气，声音有些飘忽“不行...”

“你还想，折磨我到下一世吗？”

“我知道你厌恶我，我也悔恨对你的感情知道的实在是太晚。可我......”

夏雨歇推开白山寒，坐了起来，眼中的泪光脆弱无力，一瞬间就可以击倒他。“可是从来没有人心里有两个人的！”夏雨歇终于崩溃，他指着白山寒，伤心欲绝的哭着说“白山寒，你还不肯放过我吗？哪怕你刚才对我撒一个小谎？这样你都做不到是么？！”

夏雨歇眼角的血丝都出来了，眼睛红红的，之后一弯腰，吐出一大口鲜血。夏雨歇扶着茶桌，身体想被抽干了力气一样，站都站不住了。

白山寒忙走上前扶起夏雨歇，也不管什么血渍了，把他扶上床之后就急着出门找大夫去了。

那一小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白山寒匆匆的撞到了路过的丫鬟，歇斯底里疯了一般的喊大夫。下人们纷纷都给白山寒让路，谁也不敢挡道。

正在给云间星君星君的夹菜的双迟听到了后院传来了不对的声音，与云间星君对视一眼就很有默契的往后院跑。

慌乱的客人，害怕的丫鬟，匆匆奔跑的双迟二人，捉住一个人就问他是不是大夫的白山寒。

一切都像放慢了动作一般。

等到白山寒带着大夫，与赶来的双迟二人一起踏进新房时，夏雨歇面色安详的躺在床上，嘴角还有一丝黑血，手中握着一个精致的小瓷瓶，双迟他们曾经见过，是夏雨歇当时说要用来自尽的毒药。

白山寒推开大夫，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他跪在床前，握着夏雨歇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侧，喃喃自语道“你怎么睡着了，快醒醒，我找了大夫来给你瞧病。”

床上的人毫无波动。

白山寒起身，跌跌撞撞的拽过来大夫，声音都跟着颤抖说“你看看他是不是睡着了？一定是...”

大夫畏缩的将手指探到夏雨歇鼻下。

没有呼吸了。

“白...白大人...夏公子已经...去世了...”

“怎么可能？他刚才还在好好的和我说话，怎么可能？你这庸医，我杀了你！”白山寒掐住了大夫的脖子。他本就习过武，一般人都不是他的对手，更别说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大夫了 。

大夫苦苦挣扎，却没有任何作用。

此时的白山寒已经疯了！

云间星君终于看不下去，上前握住了白山寒的手，强行把大夫救了下来，那大夫给云间星君磕了个响头之后就头也不回的溜了。

云间星君冷声道“你疯了？白山寒？”

白山寒此时已经不再像刚才那样疯癫，而是像个小孩一样，蜷缩在床下，握着夏雨歇的手。

体温早就没有了，传来的不过是刺骨的冰凉。

“他本可以靠我给他的仙气续命到明天的，可是他却选择了自尽，白山寒，你究竟对他干了什么？竟让他一天也不肯多活下去！”云间星君暴怒，桌子上的茶具一一被他摔个稀碎。

双迟从没见过这么失控的云间星君，忙走过去安抚他。

白山寒蒙着头，不肯说话。

“我真的再也不想多看见你一眼。”云间星君瞪着白山寒，脚往后走了几步，气冲冲的摔门离去。

双迟也失望的看了一眼白山寒，跺跺脚去追云间星君了。

白山寒一动不动，双眼无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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