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肠人在天涯（1/2）

“那边那两个，要杀就给个痛快。”夏雨歇脸埋在断木里，有气无力抬了抬手指。

云间星君抹掉眼泪，望着双迟。

双迟拍拍云间星君的肩，表示这件事他自己可以处理。他走到夏雨歇的身边，蹲下。

握住夏雨歇的手，将他扶了起来，靠到墙边干净一点的地方躺着。

夏雨歇瞥了一眼双迟，道“何必假慈悲？”

双迟不理他，细心地将身上的大大小小木屑挑出后，看着夏雨歇道“我身上本有灵气护体，可我相信你不会害我，果然人间险恶，不能单看外表决定一个人。”

夏雨歇拿定他们不会杀了他，此时胆子更放大了些，他对双迟嗤笑道“早知道你们是修仙之人，我定不会动手。”

“我现在很讨厌你，并不是因为你差点杀了我，而是你差点让我的师傅破戒。如果可以，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可是现在你不能死，明日去白府把婚退了，我便饶了你。”双迟冷冷的撕开夏雨歇的床帘布，绑在出血多的位置上，力气很大，几次夏雨歇都疼的喊了出来。

“你们师徒就是一对怪物。”夏雨歇感叹，“不过，我早死晚死都是要死的，还不如今天死在你们的手上。”

双迟绑伤口的手微微停住，云间星君也凑了过来，帮助双迟一起。

夏雨歇道“我夏家曾经何其威风，如今被我败到府上府下只剩我一人，成了名副其实的孤家寡人，罢了，自作自受。”

双迟二人停下手中的动作，默契的对视一眼，沉默着等待夏雨歇将接下来的故事。

夏雨歇望着天上那轮明月，伸手抓了一把，空无一物。

“水中月镜中花，碰不到摸不得。”夏雨歇抬眼问。“你们可知白知南大哥是谁？”

“礼部尚书白山寒。”云间星君道。

“礼部尚书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白家本是捉妖世家，在朝廷里无权无势的，他如果没有我，是不能这么快就走到这一步的。我自年幼时在府里看过一次白山寒，便再也忘不掉。我与他交朋友，当做他的知己好友，可是他怎知我对他的心意。”夏雨歇忽然停了。忽然用很绝望的眼神看着他们“我与他相处的日子过得很平静，直到那个女人出现，那只鲤鱼精，仗着有些美色就勾引白山寒，我本以为白山寒如此正直的捉妖师会杀了她，没想到白山寒竟然对了那个鲤鱼精动了情，我为了挽留他，向他表明了心意之后竭尽全力讨好他，我知道他不甘心只做一个捉妖师，于是我倾尽所有帮助他坐上了现在的位置。可他，从头到尾不过将我当成了一个下贱的断袖。”夏雨歇无力地瘫倒在墙，眼中早已经没了光彩，只是如死灰一般寂然。

“那鲤鱼精得了病，白山寒知我会炼蛊，心脏早已经百毒不侵，他要拿我的心脏去救鲤鱼精。我不愿，就藏了起来，等再出来的时候，鲤鱼精死了，白山寒为了泄愤杀了我的全家老小。然后和我说，让我入赘到他们家，他要折磨我一辈子。”

云间星君道“你不恨他么？”

夏雨雪苍白的手上鲜血淋淋，笑道“恨啊，可是爱更多。白山寒在别人面前总是那么温柔，可到了我面前就会变得残暴狠戾，可是谁让我喜欢他呢，他总是觉得让我入赘是羞辱我，可是若能每日见到他的话，怎么样我都是心甘情愿的。”

双迟盯着他，目光晦暗。

“这么说你当时以为双迟要害白山寒所以才在他的身体里下蛊？”云间星君问。双迟看了一眼云间星君，眼神又转回夏雨歇身上。

“是，我本就不是什么好人。”

云间星君没缘由道“你愧对被白山寒杀掉的亲人么？”

夏雨歇抬头，目光倒是坚定地很。

“我已经没了多久的活头了。若是下了地府还能相见，任凭处置。”

双迟问他“为什么这么说。”

夏雨歇笑，还没等说话，云间星君道“是炼蛊反噬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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